叶宋早早结束了这样的折磨好还是让她坚持到最后好。
南习容之前骑马在城里跑了两条街,因着朝中还有要事要处理,因而一句话没撂下就把叶宋丢在了这里。他心想着,如果叶宋命足够大的话,等到他忙完了回去就把她捡起来继续折磨着。他完全相信,像叶宋那样的女人,是世上最顽强的女人,既然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孤身进入到敌营里来,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因而当有人来向他禀报叶宋快死了的时候,他很震惊并且愤怒。掀了满地的奏折就出去了,南枢也跟在他身边一起。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现在叶宋成了阶下囚,她可以尽情地欣赏叶宋的丑态。终于可以报仇,终于可以让自己心里彻底痛快一把了。
可是,当她看到叶宋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里,几乎是赤身裸体,她身上就只草草裹了
一件蛮海的衣服,但衣不蔽体,身上全是新的旧的伤痕时,她忘记了报仇的痛快,只觉得惨不忍睹。
她忘了自己有多可怜,只觉得叶宋是世上最可怜的女人,比她还可怜。
南习容也惊了。愤怒的火焰并没有被雪的冰冷给浇灭,反而噌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他扫视了一眼边上恭恭敬敬立着的南瑱将领,道:“她身上的衣服,谁撕的?”
无人答话。蛮海亦是垂着头,但那一刻他着实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只要南习容没觉得开心就好,只要他生气就好,这说明这些南瑱将领着实违背了他的本意,也说明他不会再让一群男人去糟蹋叶宋。
南习容见他们不回答,便又声音幽魅地问:“朕亲口下旨让你们这么做了吗?”
“回、回皇上,末将以为皇上将她丢弃在这冰天雪地里……就是……就是……”
南习容道:“怎么处置她,是朕该考虑的问题,她的命也是朕的,何时轮得到你们来插手!滚!”
几名南瑱将领如获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南习容负着双腿,睥睨着一双狭长的眸盯着地上的叶宋,面色归于平静,忽然抬了抬脚掇了叶宋一下,道:“还没死的话,就给朕撑着。你的命由朕来安排。”
叶宋不可能回答他,她紧闭着的双眼仿佛永远也不会睁开,徒留嘴角的一抹鲜明的血迹,和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的笑。
好似在嘲笑他,在嘲笑整个世界。
南习容不想让她就这么快死了,竟舍得放下身段,亲手将她抱起,往回走。
此时,阴沉沉的天空中又开始落雪。雪花落在南习容明黄的肩膀上,和他修长得阴柔的眉间。叶宋的如墨长发,轻轻随风飘扬,夹杂着点点雪白。
她轻得像一床棉絮,又像满天的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