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还要在这里痴痴地等,何不及时行乐呢?”
苏婧温温笑道:“这世上追求及时行乐之人大多不知道何为真正的乐。姑娘若是想找个行乐之人,还是去别处找吧。我要等谁,来没来,与姑娘没有关系。”
那弹琵琶的姑娘脸上顿显尴尬,抱着琵琶起身福礼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不打扰了,愿公子能够早日等到想等的人。”
苏婧看向窗外,笑容依旧,半深半浅,仿佛比窗外的雪还要纯粹干净,道:“她正在路上。”
这条路不是楼下街道的那条路,那是一条漫漫生命长路。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他只需要停下来等她靠近就好了。
姑娘福礼抬起头来时,看见苏婧的头已然偏向窗外,她这欲拒还迎的方式显然遭到了苏婧的拒绝,面色浮现出丝丝羞恼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往别处去。苏婧斜着身体,坐在窗边,像一幅静美的彩墨画。
后来天黑了,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
。说书先生说了大半下午,一声惊堂木拍下以后,就已经结束了。台子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零星的茶客也早已经走光了,约莫都是赶着点儿回去吃冬至的晚汤圆了。
二楼除了苏婧,再无别人。他趴在桌面上,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茶楼里的小厮上楼来收拾茶具和桌子,见他还趴着,便上前轻声道:“这位客官,客官您醒醒。”
苏婧被他小声给叫醒,抬了抬头,见面前是个满脸堆笑的小厮,道:“暂时不换茶了。”
小厮道:“不是的客官,茶楼里要打烊了呢。”
“打烊?”苏婧睡眼惺忪地看了眼窗外,“这天都没黑尽,你们就要打烊了?”
“今日不同些么”,小厮道,“今日是冬至呢,刚掌柜的就已经在催了,听说掌柜的家里妻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抱儿子呢。”
这样一说,仿佛连清冷的气氛也有些缓和了下来。苏婧脸上再度挂上懒洋洋的笑,道:“那样的话,是该早些回去。”说着他就站了起来,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气质斐然温雅如香雪冰兰,“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小厮忙躬身道:“多谢公子体谅。”
下楼的时候,小厮跟在苏婧的身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下午早时就到了这里来,小的见公子一个人在那处坐了大半个下午,可是在等什么人?”
苏婧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嗯呐。”
小厮不再问了,因为很明显苏婧并没有等来要等的人,而是宽慰道:“说不定人家有什么事呢,公子也不要太介意,回头问问兴许就没有什么误会了。”
苏婧弯起唇角,笑得很是风流,道:“我们没有误会。”
小厮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口,道:“公子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