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两兄弟入城游玩一日,手中有零花钱,两兄弟也就用得大方些。
正在街头吃了一碗面后,开始去糖糕铺,本想看一眼妹妹,瞧瞧妹妹的情况,没想在街头听说陵城河道上有花船表演。
两人才十六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还记得大哥的叮嘱,就这么赶着牛车去了河边。
如他们这样的也有不少人,到了河边也没有钱租用河上的小船,只能巴巴的在岸边看着。
花坊里的舞伎跳舞当真是好看极了,李家两兄弟不由得看呆了去。
不知不觉天黑了,两兄弟才想着要不要回去了,起身要走时,就见前头一艘大船上下来几位大人物。
他们身上穿着绸子衣,腰间佩带玉佩,行走间富贵逼人。
两兄弟不免多看了一眼,正好这会儿两人挨得近,就听到前头有人开口:“古大状,今晚必须将人送走,你莫忘了,陵城商会可不是好惹的,将人送走了,再过个年,也就可以回来了。”
那位叫古大状的听了点了点头,“今天出船的不少,倒是一个好机会,杨东家尽管放心就是。”
于是古大状留步,看着前头的杨喜离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里要送走的那位管事,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其他的下人先行上了船,这位管事来到古大状身边,从袖里拿出一个银袋塞到古大状的手中。
“族里人,就劳烦古先生照顾一二,以后有稀罕之物,必为古先生送来。”
古大状将银袋收下,拍了拍他的肩,笑了。
于是两人上船,船没有急着走,上头有少女服侍着似乎正准备吃晚饭。
这怕是李家两兄弟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近陵城的富绅,看到这么大艘奢华的船上,吃肉喝酒的人,个个非富即贵。
那莺莺燕燕的声音也让这两个少年郎有些好奇。
想起庄户吃的豆饭,再看这些城中富绅吃的酒肉,两位少年感叹世间的不公。
两人收回目光,坐上牛车离去。
当两人回到稻香村时,天已经黑透了,到了自个院里,就闻到一股肉香味,莫不是大嫂又弄好吃的了。
刚才在河道上看了一场,两兄弟忽然也想吃肉了。
不过白锦和王氏已经吃过晚饭了,是没有想到两个弟弟入了城还没有吃晚饭回来的,于是又去厨房给两弟弟做了肉汤面。
两弟弟端着面碗来到缝纫机房,一边吃一边看着大嫂和奶奶做衣裳。
王氏便问起两人在城里都买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两弟弟开头还答得干脆,说到晌午过后去了哪儿,就有些支吾着,随后两人撒谎还没能统一,一个说去看了妹妹,一个说在街头逛逛哪儿也没去。
白锦听了,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呀,撒谎都不会,说吧,都去哪儿了?”
两兄弟不想撒谎,再说他们是去看花船,但没有乱来也没有乱花钱。
于是将他们去了河道上的事说了,不知不觉也说到了那艘奢华的大船。
原本白锦只是听听的,但一说到对方叫古大状,就想起王夫人说起此人,还有这几人的对话怎么有些奇怪呢。
是谁让古大状将人送走,这人又是犯了什么事儿,还得离开陵城。
刚这么想着,白锦放在缝纫机踏板上的脚不动了,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两弟弟,“你们再说一遍整个过程。”
两弟弟的面也吃完了,见嫂子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也提了心,于是再次将整个过程说了。
白锦喃喃自语:“莫非要送走的是杨家的大管事不成?”
随着这个猜测,白锦将衣裳放下,看向两弟弟,说道:“你们现在赶着牛车去一趟城里,找你大哥去,将刚才的事告诉他一声。”
“或许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艘船上头。”
两弟弟这一下也不耽搁了,将碗一搁,立即起身出去。
这边两弟弟再次入城,那边住在赵祥院里的李三福,两人打探了一个傍晚,没有什么消息。
两人一起坐下一起吃个宵夜填饱肚子,等会儿夜里还要去打探一下。
吃着东西的时候,赵祥忽然问了起来,“三福兄,那位大管事长什么模样?”
李三福回想了一下,随后说出了大概长相。
赵祥一听,他呆了呆,接着开口:“三福兄,你还记得咱们那日上了古大状的大船么?”
李三福点头。
赵祥连忙说道:“那会儿咱们几个都喝爬下了,我迷糊中醒来时,你不在房里,宋海几人都睡得死,我记得当时寻茅房推门出去一趟。”
李三福没有想到他当时也推门出去了一趟,于是问道:“你莫不是上了二楼?”
那岂不是看到许多不能看的。
赵祥却是摆手,“没去,我原本想到栏杆处对着河水方便一下,结果我看到栏杆处站着一个人,那人的长相倒与你的描述有些像呢。”
赵祥努力的回想,可惜当时整个人还有些迷糊,他怕自己看错了,于是说道:“三福兄,咱们去一趟河道上吧,我这人眼神最好使,感觉自己没有看错。”
李三福一听,点了点头,不要放过任何机会,若真是藏在古大状的船上,那当真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
于是两人快速的吃完,就急忙出了门。
这一夜的陵城河道上,还有花船游河,仍旧热闹无比。
只是其中有艘一直款待客人的大船却乘着黑夜离开陵城码头,一路朝前,转眼没入黑暗中。
这艘大船离开陵城地界后,原本热闹的丝竹声忽然停下,上头灯火通明的也转眼也关闭,只留下几盏孤灯,瞧着像艘普通的客船。
就是这个时候,原本漆黑的河道上忽然出现一艘小船,上头站着几位汉子,身上穿着劲装,腰间别了一把大刀,就这么乘风破浪而来。
转眼小船到了大船面前,小船前头一身黑衣劲装的赵祥朝大船上喊话:“是古大状的大船吧,想不到咱们又在此处遇上了。”
对方如此肯定的声音,大船上听着很是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