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院吴大强的妻子毕氏听到这话,又看到王氏,惊问道:“婶子,你们家又买了四百亩良田?”
王氏笑得合不拢嘴,也不计较往日的事了,回头朝她笑道:“对呀,我孙儿和孙媳妇特别有能耐,这不,又买到了四百亩良田呢。”
毕氏惊讶不已,赶紧出得门来,向王氏问道:“是哪里的田呢?”
“石头村和桃花村的,那两处还连在一块儿。”
王氏只简单的说了说,她现在急着去找村长,也就不多说了。
隔壁的李家院里,鲁氏也开了一点儿门缝在偷听,听到大房家里又买地了,首先却是笑了,随后又郁闷的骂了一句:“这么有能耐,也不孝顺我。”
话是这么说,鲁氏回头就跟丈夫说去。
稻香村的村民都知道李三福一家又买了四百亩良田,就在隔壁两村,一时间村里人都赶了来,目的就想在白锦家里租种地。
白锦这一次不打算分租给村里人,着实是地太多,分给他们种,他们种不来,太忙碌会种不好。
所以白锦打算这四百亩地,得请长工帮着种,她愿意支付工钱,如此一来,周围几村的人都可以过来做长工。
村里人听了,心头虽然可惜,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李三福一家越来越富有了,他们还是挺羡慕的,也感觉到了欣慰。
稻香村能有今日的荣耀,可都是他们一家的功劳。
就这长七嘴八舌的说了好一会儿,天黑了,村里人才各自散去。
入夜,白锦一家正美滋滋的进入梦乡,没想子夜时分,院门被敲响,而且很急促。
白锦被吵醒了,但她没有起来,但东屋里有了响动,李三福显然已经去开门了。
寂静的夜晚,一点儿动静都能听到。
白锦就听到从院外进来的急促的开口:“三福,把门关上,家里可有热食,我现在又冷又饿。”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不正是村里头的赵昴么?他这是从京城回来了?
原本不想起身的白锦赶紧披衣出来。
李三福将人带到了厨房,烧了灶火,让他在火边烤着,看到他身上的单衣,便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交给他穿。
赵昴也不客气了,将衣裳裹紧着身子,烤着火,人才缓过神来。
李三福正要做碗面条,白锦就过来了,于是顺势接了手。
赵昴朝白锦看来一眼,眸中有愧疚。
白锦手脚麻利,很快就做了肉汤面给赵昴吃。
赵昴一双枯瘦的手端着碗,却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赵家就在隔壁,他不回自个家中,而是直接来找他们了,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再看他这一身的狼狈,连着身上都有了臭味,头发也有些凌乱,不像往日斯文又整洁的书生,反而有些像流落街头的乞丐。
白锦和李三福坐在一旁看着他吃,看到他几口几口吃完一碗面,白锦又给他盛了一碗。
终于他吃饱了,将碗放下,这才抬头看向两人,眼眶里有泪意。
“三福弟,弟媳,正是对不住你们了,这一次入京城送进贡的特产,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昴一说到这事儿上,他就觉得愧对陆知县的看重,愧对稻香村的村民,也愧对李三福一家。
“我们原本一路在驿站休息换马到了京城,都很顺利,没想到到了京城后,我们拿着文书和路引报了出处,没想他们先是将我们安排在一处客栈里。”
“好吃好喝的先养着我们,也怪我看不懂,就这么待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机会见到上头的官员,更不用说将贡品送到皇上手中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送进贡特产的时间过了,我后悔的不行,就带着人四处打探,想走个关系将特产送进去。”
“结果自打那以后,我们就被人打了,先是进贡的特产被人糟蹋,而后又对咱们的人大打出手。”
“好在我当时留了一点儿心眼,就抱着一袋红薯干,揣着陆知县的奏折逃出了京城。”
“当地人都说京城里最出名的万安寺,里头的高僧是可以私下里见皇上的,于是我们偷偷潜入万安寺,还差一点儿被僧人乱棍打死。”
“后来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也将文书拿了出来,才将这一袋红薯干和奏折交给其中一位高僧,又在对方的帮助下,逃离的京城。”
“我一路上没了盘缠,东拼西凑的走走停停,终于才回到鼎州地界,又在鼎州地界遇上了同乡的好人,施舍我五两银子,才坐船回来的。”
“我一路逃亡,也想了一路,知道我们送进贡特产去京城,什么时候能到的也只可能是常德府的人。”
“所以我现在即使回来了,也不敢露面,硬是在小树林里待到了半夜才敢入村,我也不敢回家,就想着三福弟弟有能耐,你们一定能帮我想出办法的。”
赵昴一脸渴望的看着夫妻两人,看着他一脸的风霜,可想而知他受了多少苦头,好在是识字的,还知道从京城里一路逃回来。
白锦给他烧了热水,让他先洗了澡,在院里好好休息,明个儿他们入城见一见孙先生,说说此事。
赵昴分析的没有错,知道这样细节的,一定是家乡的人,至于什么原因,那恐怕也只有陆知县和孙先生能查得清了。
眼下白锦和三福先护着赵昴的安全,将人藏在家中再说。
赵昴终于安下心来,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三福的衣裳,在东屋睡下了。
这一夜大家都没能睡好。
便是赵昴也不肯定那位寺里的僧人会将东西送给皇上。
毕竟过了进贡的时间,私下里给皇上送吃的是很忌讳的,不管这东西有多好吃,有多珍贵。
而且红薯干一但存放不好就会起霉,一但起霉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到这个时候即使送到皇上面前,也没有用了。
那他们今年岂不是不能种植红薯了吗?
若是红薯不能做为税粮,到了缴税粮的时候,万一有人又这么对付他们,那就再难圆过去了。
白锦忧心重重,一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