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是第一个盘问的。
先前伍氏与高志和离,之后没了下落,问高志可曾在和离后见过伍氏,这一下高志沉默了下来。
捕快越发觉得他古怪,于是又仔细盘问,这一次高志是知无不言,答得特别的快。
他并没有在和离后再见到伍氏,所以他也不知道伍氏的下落,更不知道她怎么还留在陵城,毕竟她的娘家并不是陵城。
捕快心头仍旧有疑惑,可是这位是陵城的高老爷,这一问一答,如此有耐心,算是给他面子了。
没法,只好先让高志走了,尸体得到了确定,到傍晚,伍家的娘家人来了。
自是一番哭闹,说到这尸体的处置,伍氏的娘家人才知道女儿已经和离,一时间将矛头指向了高志。
两家人为此大吵了一架后,闹得满城风雨。
原本想将案子压下,细细再查,莫惊动了监察御史大人的陆玄林,这会儿得知这两家人打起来,气了个半死。
派了差兵将人劝住了,于是这两人摆酒酒楼细谈,高志将和离的前因后果说了,和离书给了伍氏,她不愿意离开陵城,那也与他没有瓜葛。
高志这会儿心头恨着那个带走伍氏的人,他隐隐有些猜测。
这边与伍家人和解了,赔上了一笔小银钱,终于放高志走了,那边高志一入府门,立即叫人给王家帖子,他要见知州夫人。
外男岂能见知州夫人,果然,帖子被退了回来。
明面上见不到尹氏,就暗中派人去查她的行迹,高志感觉伍氏之死与尹氏有关,可惜没有证据。
只是她杀了伍氏是何目的呢。
正好高家的管事从责荆巷回来,那边有线索,他在墙角看到块破了的碎布,递给高志看。
瞧着这块布并不大,恐怕是有人爬墙时划破的。
高志瞧了半晌,惊呼道:“这是京城里的布料,怎么回事?并不是尹氏所杀么?”
那他妻子岂时得罪过京城里的人,那绝无所可能,可是这布料他不会看错,这种布料,陵城不会有。
高志来回踱步,心头郁闷极了,看着手中的布料,喃喃自语道:“左右都不是我妻子了,她的死关我何事。”
高志将布料往地上一甩,决定不去管这事。
然而街头的澡豆行忽然关门,陵城知州府上,也听到陵城几位权贵夫人说再没有见到知州夫人。
到这会儿,高志越发肯定自己所想的,此事一定跟尹氏有关。
他不想查,可是这些消息都i闹得不少人知道了,于是高志交代下属再去打听尹氏的下落。
这一打听不要紧,却被他的暗探发觉知州府里并无知州夫人,而且王济还私下里派人追出陵城,似乎是去追知州夫人去了。
是什么事他漏了,知州夫人为何要离开?是怕杀人要偿命,应该不可能,毕竟谁又能找得到证据呢。
这会儿高家的总管事匆匆进来,却是一脸激动的看向主子,说道:“老爷,张东家的信,回了。”
先前高志为了骗到张家的地,也拿出李三福的这些假方子,给张守东写过一封信,没想这么久了才回。
不过张守东还是起了贪心,同意与他交易,事情就完成了一半。
张守东愿意与他一见,时间定在五日后的河道上。
高志将信放下,看着眼前的一叠废纸,冷笑道:“想不到啊,李三福家里的方子,如此行销,多少人都起了贪念呢。”
“这一对夫妻一和离,倒是在陵城里闹出不少事情来,也好,得了张家的地契,等我高家缓过劲了,看不弄死李三福。”
高志心头仍旧有些想不明白,李三福抓了尹氏又将尹氏放了回来,而王知州与尹氏竟然都没有想过要报复回去的,倒是奇迹。
高志想借他人之手的计划失败,只等以后自己动手了。
知州府上,王济从里间出来,穿着一身便服,看着外头等候多时的管事,问道:“夫人的财产都藏于何处?”
管事已经将各处澡豆行以及尹氏购得的一些小院查了一个遍,没有看到半点家产,这是走得干脆。
王济见管事的什么也没寻到,心头郁闷,问眼下帐上多少银钱,管事只好如实开口,报出帐目后,王济又犯愁了。
他好不容易拖同年在京城打听到这一次来鼎州的监察御史是谁,也一并查出了此人的情况,不曾想后院起火,尹氏竟然带走了家产。
这任侃此人,家中有一老母身体不好,四处请名医治病,花销了不少银钱,听说任侃此人还曾在黑市里借过印子钱。
指不定眼下他手中还有不少欠债。
有软肋的人最是好对付,一向喜欢钻研人心的王济,便立即寻到了门路,那就是买通任侃,而且他向来清高,买通他的同时,还不得让他知道是收贿。
所以这银钱要怎么替他花出去也是一个问题,眼下最要紧的是,他竟然连这一笔银钱都筹不上了。
到这会儿,王济才知尹氏的好,以前在京城都说尹家女儿旺夫,会聚财,这话倒也不假。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都要忘记自己一直依赖着尹氏的银钱在过日子。
以前遇事不顺,便由尹氏去张罗,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习惯。
眼下大管事看到头痛的主子,忍不住提点道:“大人,人已经不在了,咱们得自行想办法,我瞧着整个陵城,最有钱的正是张家。”
“左右平素张守东与咱们也交好,要不从此人手中得到一笔银钱,于张守东来说不过是笔小数目,而大人却可以缓解燃眉之急。”
这提议不错。
王济动了心,同时也想到了发妻的去向,问道:“派人追的人可有消息?”
管事摇头,夫人也是厉害的,竟是没有留下线索。
王济一掌拍在桌案上,气闷道:“竟然敢偷我的私印,是我没防着她,她这主动被休,她一个妇道人家,莫不回京城里的娘家去了?”
大管事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大人,有一桩事我一直不好在大人面前提起,大概是在三个月前,我收到一封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