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儿,下次跟你娘来府上玩,我府上置了戏台,有新戏听了。”
韦氏说这话也是说给白锦听的,不过芸姐儿可懂事儿了,她连忙点头,“我就催着我娘带我去听戏。”
这个时代唯一轻松又惬意的娱乐,白锦只好同意。
送走韦氏,白锦将三个孩子带进堂房,芸姐儿坐在膝头,白锦拿出手帕,将芸姐儿手上的油荤擦干净。
白锦一边听着奇叔说三人的情况,听后眉头紧皱,显然不高兴了。
二十几里路,中间还有不少小路,这几个孩子能这么走来城里,没有迷路,简直是奇迹,是怪她平素没有教导。
一想到陵城还有码头,四方来的走商,万一被人看着可爱,抱走了,那可是人海茫茫,生死两不见的局面。
白锦越想越气,也不给芸姐儿擦手了,朝着孩子的屁股就来了一巴掌。
李芸吃痛,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娘,反而将白锦看得心疼了,也就草草的打了两巴掌,说道:“你们不知道这一路上的凶险呢。”
“走村道,要是迷路了,被坏人带走了,以后就见不到自己爹娘了,要是走的山道,被山里头的野兽叼走了,成了野兽的口粮,你们让我们如何安心。”
越说,白锦越气,这心急上火的样子被李芸见着,一把便将母亲抱住,心里暗自想着,“娘,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要比上一辈子对你还要好。”
被女儿抱得紧紧地,白锦的气转眼又没了,面前两个孩子,却是吓得立即承诺,再也不敢了。
白锦没办法,摸了摸赵成志的额头,又拍了拍何能的肩膀,交代道:“以后想来城里,就让村里人送你们来,也不要自己走过来。”
“还有,何能怎么被你们带出来了,他娘跟我有计较,这不是凭白让他娘跟我吵架么,能哥儿可是她的命根子。”
李芸立即从母亲的怀中抬头,说道:“娘,我想过了,我带能哥儿去见他娘去,他想娘了。”
白锦还要再责备一声,可是一想到吴秋梅与儿子的处境,便也停了嘴,人是留下了。
这会儿稻香村,三个孩子凭白不见了,没把几个大人急死。
奶奶王氏在院里院外寻了一个遍,没有寻到,于是朝着隔壁李家两老的大喊一声,“还忤着做啥,孙女儿都不见了。”
李勇和鲁氏立即出了门,跑村头山头四处寻。
这会儿有村里的小孩子被大人问出了情况,说看到三个人一同出了村的,说是要去城里。
这消息一出,吴大强和毕氏立即来到白锦家小院外闹了起来,要是芸姐儿将他们家的外孙带着丢了,他家女儿回来问责,要李三福一家给交代。
王氏被毕氏弄烦了,两人为此争吵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城里来了人,说三个孩子已经入了城,就住在三福的府上。
这一下毕氏不闹了,却是朝着地上呸一口,说可得将她家的外孙带好了,瘦了一斤都得拿他们问责。
倒是吴大强一家无人说要去城里将孩子接回来,其实毕氏除了带这个小外孙,她还带了小女儿的孩子孙壮壮。
毕氏的确有些偏心这个小外孙,也知道这个小外孙喜欢欺负大外孙,可是没有办法,大外孙有些犯傻,长大也没有什么出息的。
王氏却叫管事回去好好叮嘱芸姐儿,以后再这么入城,小心她收拾她。
管事含笑应下,必将话带到。
转眼管事走了,李勇和鲁氏站在门口,看着毕氏离开的背影,说道:“闹什么闹的,还是咱们家芸姐儿厉害,六岁就知道入城了。”
说起这个孙女,李家两老的脸上全是笑容,只可惜,这么聪明的孙女只有一个,要是儿媳妇能再生几个就好了。
陵城里,白锦收到孙琰的消息,任大人来了,问她要不要去接人,孙琰的意思,让任大人就住在她的府上。
毕竟是京官,住在官邸,必定受人拜访,任侃不想应付,自己另租院子,又要置办不少东西,也是浪费,自是没有住她府上舒服。
当然孙府也是可以的,可是如今的孙琰在鼎州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也太招人眼。
白锦同意了,夜里同李三福商量了一下,将客院修整修整,将人直接接到府上住着。
李三福明个儿正要出门,听到任大人要来,于是也不出门了。
至于家中的三个孩子,原本想将他们送回村里去,又有些不舍,听了芸姐儿的建议,到时候派奇叔送能哥儿去找吴秋梅。
第二日,白锦和李三福早早的出了门,今日任侃来陵城,上午就会到城外。
送别亭前,白锦和三福坐在一些,孙琰来得有些迟,不过任大人还没有到。
三人在亭前坐下,一向忙碌的孙琰看到白锦时,忍不住问起家中孩子的情况。
打小就照顾着芸姐儿的孙琰,对芸姐儿有很深厚的感情,白锦也就实话说了。
昨个儿三人走山道入城,还在山中迷了路,咱到了虎啸声,没把白锦吓死,好在一路问到了城里,没有走丢。
孙琰听了,也是感叹有惊无险,至于这山里头的虎啸声,孙琰决定派人去查一查,若真的有老虎从深林出来,必定祸及周边的庄户。
正在三人说着话时,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他们衣着简单,马车普通,若不是前头的马很是疲惫,他们还不会注意,真像是一队普通的走商似的。
“你们猜这队人马是入陵城做什么的?”
孙琰看向白锦和李三福,李三福却是起了身,说道:“不必说了,必定不是做生意的,我看就是任大人了。”
白锦很意外,三福怎么这么笃定。
孙琰哈哈大笑,他点了点头,“不错,是他了,这些护卫,虽说看着朴素,但是他们腰间的玉佩,可就显了他们的身份了。
白锦和李三福自是不知道,原本任家的护卫腰间都会有一块玉佩,玉佩上的图腾正是任家的族徽。
白锦几人出了凉亭,那队马车也在几人面前停下了。
车帘挑开,露出任侃的脸,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