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有些纠结,她是相信他的,若是不相信他,那今天来的不是她而是三福带着兵卫一起赶来。
孙琰从她表情上看到了肯定,反而松了口气,说道:“锦儿,你要信我,要想护住陵城,现在只有我了。”
白锦惊呼出声:“你要玄阳城做六皇子?你想得到皇位?”
孙琰毫不犹豫的点头。
“只有夺下太子之位,继承了皇位,陵城才会永远自由,这便是我今生唯一能送给你的最好礼物,我不想你再这么辛苦了。”
“你和三福能走到今日不容易,所以我以后不能再待在陵城了,也不能再护在你左右。”
“哥。”白锦忍不住叫住他,她不想他回玄阳城去,她知道的,孙琰最想做的事,是自由自在的行商,还有无拘无束的活着。
但是现在要背道而驰,这一切的根源皆因陵城。
靖王为了陵城余生镇守燕北,如今又临到义兄,她何德何能,岂能毁了他们的人生。
孙琰看着难过的白锦,反而笑着安慰她,“锦儿,莫哭,你现在长大了,也不必兄长在身边护着你了,你该独挡一面,好好掌理陵城。”
“在离开陵城前,我会帮你的,你莫急,信我。”
孙琰深深地看了白锦一眼,随后起身,他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白锦望着空空的大门,心头空了一块,她穿越过来就是对他的亏欠,她为他的人生而深感遗憾。
当白锦起身要走时,孙琰身边的长随送白锦出门时,却给了她一封信。
白锦坐在马车里细看,是孙琰写给她的信,展开看到的是陵城的新舆图,却不仅包含了宋家村,还有沅城岳城,这是将整个郡州交给她了。
白锦眼眶一热,她仰起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接着往下看。
孙琰知道她收复了钱家的旧部,做的很好,但也交代她,当年钱家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得罪过不少人,担心这些人也会来对付她。
所以交代她在陵城万分小心,必要时还是带些护卫在身边为好。
白锦将信纳入怀中,她挑开车帘,看着繁华的陵城,想起孙琰,她心头如释重负,她信他的,也会默默地等着。
夜深了,陵城街头终于宵禁,除了打更的差吏,静悄悄地,都进入梦乡。
即使是如此,街道两边的油灯仍旧点着,街头仍旧明亮。
有间客栈门前更是亮如白昼,柜台前的掌柜和伙计正在犯困打盹,忽然门口来了几人要打尖住店。
然而客栈里只剩下一间天字号房,底下倒也有大通铺。
一晚三十两银子的天字号房,却是招呼得周到,这些人才入屋,伙计就送来了热乎的点心和热水,并随时候着等着被传唤。
然而这些客人却与其他的客人有所不同,一入屋就嫌伙计麻烦,将吃食留下后便被屏退,并要求不准靠近房门半步。
便是门外也时常有人守着。
这么瞧着,不像是来陵城做生意的富户,反而像个当官的,可是对方的长相和身姿,看着与中原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那送吃食的伙计从楼上下来后,悄悄地同掌柜说道:“要不要告诉东家,这些人瞧着像关外人,但又有些说不上,他们的穿衣打扮与口音又还挺地道的中原人。”
掌柜瞪了伙计一眼,警告道:“想要好好活命,就是闭上你的嘴。”
伙计连忙收声,不敢再乱说。
而在这些人落宿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却有人敲了门。
门打开,门外的人便悄声进去了。
屋里,葛行刚换上一身便装,就看到属下带进来的人,有些意外,这不正是燕国皇帝么?
倒是怪事,燕国皇帝就不怕落他们手上,绑回吴国立功,再恢复他们葛家在吴国的地位。
葛行也懒得系身上的衣扣,在燕帝面前坐下,将穿着普通的燕帝再次打量一眼,尤其他这一身墨色衣衫,倒是方便夜行。
“有意思,你竟然敢来找我?”
葛行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刀锋锋利,油灯照在上面明亮中带着一抹杀气。
燕帝却是面色不改,他将帽子取下,露出全容,朝葛行左右看了一眼,说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最好屏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葛行朝左右看了一眼,属下立即退了出去。
“我今天过来,是告诉你一桩隐秘,你是不是已经查出陵城城主白锦是钱家人之后?”
燕帝的问话并没有引起葛行的在意,他仍旧淡漠的看向他。
都说燕帝已经离开了陵城,谁能想到会在有间客栈里出现,而他们才入陵城落脚,此人就知道了,看来陵城已经没有以前安全了,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呢,并不妨碍他寻仇。
燕帝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便是淡漠一笑,接着说道:“钱家的后人最后都怎么样了,想必你在到外头随便找位走商问问,也会知道当年钱家嫡长女南阳郡主嫁入靖王府的事。”
这一下葛行有了反应,他面色严肃的盯着燕帝,随后手中的匕首脱手,也不见他怎么动的,但匕首却钉在了燕帝的面前,那灯火照着冷光令人毛骨悚然。
燕帝的脸色终于变了。
“陵城城主白锦是靖王之女?”
葛行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戾气,若是燕帝敢乱说,或者说了不如他意的话,恐怕今日就会命损于此。
“白锦不仅是钱家之后,也是靖王的嫡长女,还是南阳郡主封号的继承人,所以你若寻仇,何不与我谋划一番。”
燕帝拔下桌上的匕首,也随手一动甩在了旁边的木柱下,转眼震落一层灰,倒是有些力气,花甲之年还能有如此力道。
葛行冷笑一声,“你今日这个秘密可免你一死,至于谋划,我葛家能有今日,也多亏得阁下。”
“先有钱家置我父亲连连吃败仗,在吴国丢了威严和颜面,后又有靖王将我父亲斩于马下,害我葛氏族人丢了家园,四处逃亡。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的旨意。”
“我本该杀了你,但是我今日忙着寻仇,且放过你一命,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