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男人,如一群老鹰追着两只小鸡,胸有成竹。很快,就追上了。雷萌萌这时也看清楚了:他们手里拿的,是铁棍或砍刀。糖葫芦卡在喉咙里,再吞不下去。
“唰”地亮出手中的砍刀,王淮笑:“当年没把你一起杀了,是我不对,rry啊,我今天补回来。”
韩冰冰已经快无法呼吸,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是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她狠命推开雷萌萌:“你先走!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快走!”
雷萌萌自然不肯答应,壮着胆子挺挺胸:“开什么玩笑?我像这么不讲义气的人么!”
“good!”王淮大笑,“很好,很义气,我喜欢。跟当年那个女孩一模一样呢!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魅力啊,连女人都一个个这么护着你,让我这个男人真是……唉真是怎么舍得一刀杀了你呢?”
边笑着,边拿着砍刀缓缓走过来,作势要一刀刀慢慢砍。
两个女孩此时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在这一刻,她们发现除了祈祷,没有任何的办法。
“嘎——”的一声,一辆小汽车快速冲过来,接连撞翻好几个人,直冲到韩冰冰和雷萌萌身边。韩冰冰这才认出是聂军的座驾。
“上车!”车窗门打开,聂军伸出头,第一次紧张得面部绷紧。
韩冰冰和雷萌萌这才反应过来,去拉车门,只是这时两人早已吓得手脚都软了,手上哪里还有什么力气,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打开车门,已经不知道怎么爬上车了。
正在磨蹭,王淮他们也已经反应过来,拿着刀就扑了过来。
韩冰冰眼见后面明晃晃的砍刀快要砍来,一咬牙,用尽全力将雷萌萌推上车,然后“砰”地关上车门:“走!”
聂军在驾驶座看得心惊胆战:一把刀已经快要刺到韩冰冰。
“妈的!”他大骂一声,操起车里寓意幸运的工艺品,推开车门,狠狠一下砸在最靠近韩冰冰那人的头上,“敢动我的女人!啊——”
话未说完,一个人已经赶上来,一刀已经砍到他背上。他痛苦皱眉,回身一脚,将那人踢开。而这时,更多的人也已赶到,无数的刀盖过来,明晃晃的刺眼。
聂军一把将韩冰冰拖过来,用身体护着,然后将她一把推进驾驶座:“开车走!啊——”
又是一刀。
紧接着,很多刀。刀刀都砍在他身上。而他用身体护着驾驶室开着的窗户,不肯让刀子刺进去。
“快走啊——”他趴在车上,用尽全力喊。
车内的两个女人早已吓得手脚冰凉。韩冰冰脑里“嗡嗡”作响,仿佛又回到几年前……脑袋一激灵,一咬牙,狠命一踩油门。
“嘟——”小汽车呼啸而起,横冲直撞,冲了出去。
寂静的房子里。
一个比房子更寂寞的女子,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不动,不哭也不说话。
轻掩上房门,吴小迟白纯跟韩父轻轻下楼。而韩松,这两天似乎苍老了很多,连头上都有了些微的白头发。
他无奈告诉吴小迟和白纯,从那夜回来后,韩冰冰就是这样了,跟当年那个女孩去世时的反应一模一样。韩松给她请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来家做专门治疗,也没有任何疗效,她就是不说话,也不注意医生的任何行为,完全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做任何交流。
而她说过唯一的话,就是在睡梦里。她在床上做到疲倦至睡去时,会在睡梦里重复念叨一句话“我一定要告他到底”。
韩松深深叹气。他知道,王淮的暗杀只怕还会有下次。毕竟,几年前那件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目击证人,已经算是一桩无头公案。但是现在这个案件是新鲜出炉的,聂军死后警察肯定会调查,而韩冰冰和雷萌萌自然是最好的目击证人,王淮绝对不会放过她们。所以,他把女儿看在房间里,一步都不敢让她出门,就连心理医生都只敢请回家。
从韩家告辞出来,吴小迟思索良久,对白纯说:“我想去趟北京。”
白纯问过吴小迟为什么要去北京,吴小迟不肯说,依然是那句“以后告诉你”,于是她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而是乖乖点头。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两人之间有了一些薄如轻纱的隔阂……有时候情人间很奇怪,只要有了一点小秘密,就会产生隔阂感。这种隔阂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如影随形。或许,是因为情人就该是最亲的吧,当我们亲密无间的感觉遭到破坏,我们就无法再有最初一百分的幸福感了。
经过了那么多,白纯已经不会再傻乎乎去开口打破沙锅问到底,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说白,反而没了感觉吧。所以她干脆抛开跟吴小迟的这件事,去做自己的事。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去了聂军的追悼会。
因为聂军的死是意外,所以并没有立刻下葬,但是不影响开追悼会。追悼会上,有旧时的同学,他们有的是聂军以前的兄弟,有的是他以前的女朋友,见到白纯也并不奇怪,都是老同学,一起坐下来聊了很多。白纯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大学毕业后就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如今事业家庭都渐入佳境了。唯有自己,出去读了个研究生,所谓的海归博士,却还是在漂浮,甚至连别人问自己在哪里工作,都不好回答。自从上次从大卖场离职,不是没找过工作,但工作大都是高不成低不就,总是没有合心的。更何况,她原本对自己的专业就不是很感冒——ba,说起来好听,海归的工商管理博士,可是那又如何?以她的个性,真的适合做管理么?呵,连小迟都不会相信吧。
从聂军家回来后,不自觉去了a大,那是大学时的校园,那里有自己最珍贵的一段时间吧。大学,是一个人开始独立的地方,也是一个人开始大胆展示自我的地方。而之后的英国大学,也许是去时动机本来就不单纯吧,加上课程非常紧张,似乎那几年都是只负壳的蜗牛,苦苦爬行,毫无快乐可言。所以,a大对于白纯而言,是一个不可取代的地方。
校园里的油桐花开了。很难得,七月份还有晚开的油桐花。想起以前在油桐花下跟聂军的往昔,虽然短暂,却怎能说不甜蜜呢?
油桐花,花语:情窦初开,最初的爱。
摘下一朵油桐花,拢在指间,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