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刚刚的事情,姜锦书对琴音的信任倒是多了几分。
知道今晚轮到琴音当值,所以在出去之前特意提点了一下。
琴音先是一愣,随即点头,看向姜锦书的目光不由得越发深了几分。
之前她就知道姜锦书不简单,如今不由得越发佩服。
她刚刚就在姜锦书身边,但是愣是半点都没看出来她何时做的手脚。
心中不由得越发庆幸自己选择跟她结盟。
不然的话只怕自己的下场早就已经跟惜月一样了。
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姜婉兮果然从梦中惊醒,然后对着空中不断挥舞着,“别过来,本宫说了,让你别过来!”
“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你自己难产死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琴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还是被姜婉兮的样子吓到了。
担心她伤着自己,琴音赶忙上前去阻拦,却被姜婉兮狠狠抓住了头发,用力撞到了一旁的梁柱之上。
还一句一句喊着“去死”。
最后还是寝宫之中的动静太大,把外面当值的太监惊着了,这才赶忙进来阻止了。
几个人拦着姜婉兮,另外有人赶忙去请了太医过来。
可是姜锦书研究了那么多年的药剂,又岂是那么容易能被查出来的。
仔细诊过脉之后,还是跟上次一样,说姜婉兮应该是惊惧忧怖,开了些安神的东西。
姜婉兮这会也冷静下来了,嘱咐了朝云送太医出去。
到了宫门口,朝云这才递了个玉石给太医,“今晚毓庆宫的事情,还望太医帮娘娘保守秘密,对外只说娘娘染了风寒便好。”
太医自是明了,将玉石揣入了袖中,然后对着朝云道,“老朽明白,娘娘尽管放心。”
这么说着,才转身走了出去。
等太医走了之后,姜婉兮也乏了,倒是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今天进了一趟楚翠轩导致的。
可是她没想到这样的噩梦和幻觉竟一连纠缠了她好几日。
每一日哪怕她醒了之后也还会深陷在那样的幻觉之中,对着身边的人拳打脚踢。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样的事情多了,哪怕姜婉兮有心要压也很难完全不被谢暨白知道。
姜婉兮也急,最后还是在给陆俏安排后事的时候费了些心思,让人做了法事。
姜锦书知道她使得那些手段,所以便也在那一日给她停了药,好让她以为当真是法事起了效果。
终于没再做一样的噩梦,姜婉兮第二日醒来久违的神清气爽,却不知道她对陆俏做的那些事情,谢暨白早就一清二楚了。
文华殿。
谢暨白将手中的书猛地倒扣在了桌上之上,看着眼前的人沉声开口道,“当真。”
“是,太子妃特意嘱咐了他们要镇压陆良娣和孩子的亡魂。”
那人微垂着头,认真回道。
谢暨白听着眼前人的话,不由得用力攥紧了双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若不是良心不安,又哪里需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原本那一日陆俏出事他就觉得有些许古怪,如今看来只怕当真与姜婉兮脱不了干系了。
她那般手段,倒是与当今皇后一般无二。
自己膝下无子,就容不得旁人先诞下皇孙。
谢暨白是当真恼了,可是最后也只是缓缓松开了双拳,语调平静地对着眼前人出声道,“知道了,出去吧。”
待那人离开之后,他就拿起书重新看了起来。
隐忍蛰伏多年,谢暨白早就已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了。
如今还不是动姜婉兮的时候,所以即便心中愤恨,却也只能先由得她了。
只是他隐忍不代表他不记仇,该清算的时候,他一件都不会落下。
而此刻的毓庆宫中,姜婉兮看着姜锦书恢复如初的脸,眼神微眯,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几日她被噩梦惊扰,倒是没顾得上姜锦书,如今看着她又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姜婉兮心底的恼意不由得又被勾了起来。
自懂事起,姜婉兮就格外厌恶自己这个庶妹,没有其他,只是因为她长得过分出众。
哪怕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可是只要有她的地方,自己就会被她压了风采。
而她母亲一压再压也没能压下她的名声,只要来过国公府府上的,几乎无一不被她的样貌惊艳。
所以京城之中也逐渐有了她姿容绝色的传言。
这样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放心留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放心她成日里在谢暨白眼皮子底下打转?
原本她脸若是毁了便也罢了,如今既好透了,那也是时候该想办法将她“送走”了。
隐忍她在毓庆宫中这么多时日,也已经算是极限了,若不是担心谢暨白起疑,姜婉兮早就动手了。
心中起了这个心思之后,姜婉兮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下午让朝云出去了一趟。
晚膳过后,姜锦书刚扶着姜婉兮起身去后院消食,姜婉兮这才好似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蹙眉看向了姜锦书,“锦书,本宫午后让朝云送去浣衣局的衣服里面夹带了父亲的家书了。”
“你快些去帮本宫取回来,万不可让她们浸了水。”
“快去。”
姜锦书急忙应声,转身就快步向外走去。
这一天她知道早晚会来的,估摸着也就是这两日,她一直等着,到底还是等到了。
想在这东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她性命。
姜栾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
明明一样是女儿……
呵。
姜锦书压下了那些早就不该泛起的心思,沉步往前走去。
她见识过姜栾的手段,所以也猜到了他想要除掉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在去浣衣局的路上“失足”落水。
今天在看到朝云出去的时候,她就留了心眼,特意问赵太医要了闭气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