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染听着姜锦书的话,眼底顿时跟着升起了几分心疼来。
是啊,老爷确实从未真正心疼过二小姐。
一直以来,姜锦书在国公府都过得颇为艰难。
虽说是养在夫人身边的庶小姐,但是过的有时候还不抵府里的下人。
夫人厌恶姜锦书的生母,就连带着一起讨厌姜锦书。
而老爷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闹得家宅不宁,在新鲜感过了之后,也就任由夫人寻了个由头将姨娘给了牙婆发卖了。
至于这个庶出的女儿,他便更加不在意了。
从小到大,姜锦书的生辰姜栾从未在意过,一直到及笄礼那一日送了这一套耳饰。
那时候她还以为小姐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是那日之后却瞧着老爷和夫人对小姐的态度并无二样,甚至很快就把她指给了将军府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少爷。
想到这些,梅染心中不由得一惊,“所以小主,那套耳饰有问题吗?”
姜锦书跟着点了点头,“打造那套耳饰的金子在特殊的药液之中浸泡过,寻常看着异样,可是若是与肌肤相触,天长日久,就会使人神智混乱,甚至可能会变成疯症。”
其实这一点她早就发现了。
好在她对自己这个父亲从来都不抱什么希望,所以一开始就觉得那套首饰就肯定有问题。
想来是觉得她身边只有这么一对能上得了台面的耳饰,及笄之后,自己肯定会戴着。
她虽不知道这是不是袁氏的心思,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即便是已经打算了要将她送去将军府了,他们却依旧担心她会成为姜婉兮的绊脚石,所以费劲心思在那套耳饰上做了手脚。
说到底就是袁氏忌惮她的容貌,即便明知裴彧为人,她却依旧还是担心自己会在将军府做大,威胁到她们母女的地位。
梅染听着姜锦书的这番话,眼底瞬间涌起了恐惧和恨意来,“老爷和夫人竟然这般对小主您,他们怎么心这么狠!”
姜锦书看着梅染此刻的样子,轻声道,“梅染,记住了,永远不要去怨恨别人的心狠,也不要怨天尤人,你只需要记住他们对你的狠便好。”
“待来日寻了机会,一并地还给她们。”
梅染听着姜锦书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眼底却隐着不安开口道,“那若是何昭仪真的只是帮小主带了过去,就说是你送的呢,到时候被侧妃娘娘发现了那耳饰有问题,那娘娘岂不是危险了。”
姜锦书浅笑了一样,看着梅染开口道,“不会的,何知洛又不是什么善人,哪里能平白帮着我去跑这一趟。”
“这个功劳,她定是要自己揽下的。”
姜锦书这么说着,目光认真看向了梅染,梅染赶忙弯下腰靠近了过来。
在听完姜锦书的话之后,这才跟着认真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晚上。
毓庆宫。
琴音一边帮着姜婉兮梳着头发,一边轻声叹了口气。
姜婉兮不由得跟着蹙眉,冷着语调开口道,“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
琴音这才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地开口道,“娘娘,您别怪奴婢多事,奴婢就是瞧不上眼何昭仪的做事方式。”
“自打知道太子侧妃有孕以后,她是恨不得天天往永和宫凑,今儿奴婢又听说她不知道哪里得了一对好看的耳饰,又巴巴地给太子侧妃送过去了。”
“原本她和太子侧妃交好,奴婢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么成天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太不把娘娘您放在眼中了。”
“奴婢就是替娘娘生气,娘娘平日里就是待她们太好了,她们觉得娘娘好说话,反倒是这么光明正大地巴结起那位来了。”
琴音这么说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外面人都以为姜婉兮真的大度温和,只有毓庆宫上下知道其实她骨子里嫉妒心强而又狭隘。
所以自己这么说了,她心中对何知洛肯定会记恨上。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料。
随着琴音这番话出口,姜婉兮的脸色瞬间变了。
范瑶安平日眼高于顶,时不时针对她也就算了,她何知洛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把她放在眼中。
姜婉兮这么想着,抬眸看了一眼琴音,“明天早起,她们来请安的时候,你寻个由头把她留下来。”
琴音知道姜婉兮这是要有所行动了,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应声。
翌日一早,所有人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到了毓庆宫来跟姜婉兮请安了。
原本一切如常,每日晨省都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说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姜婉兮也跟以前一样,说着东宫之中大家往后要互相帮助之类的话。
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她还特意关照了姜锦书几句,问她是不是缺什么短什么。
听着姜锦书说一切都好之后,她又特意嘱咐孟娇好好照看着。
姜锦书就这么坐在座位的末位,看着姜婉兮的表演。
姜婉兮对着孟娇说的那番话看似全是对她的关心,但是姜锦书她太清楚自己这个嫡姐的心思了,不外乎就是想让在坐的其他人觉得她是靠着她这个当太子妃的姐姐才上的位。
说不定还会让不少原本憎恶她姜婉兮的人开始连带着一起讨厌她。
真的是一点好处沾不上她的,还得替她顶雷。
尤其是孟娇,原本她们在一个宫住着,只要她表现的足够尊重的话,孟娇也没有针对她的理由。
但是今日姜婉兮这一番好心提点之后一切就都很难说了。
姜锦书心中清楚,但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乖顺地任由姜婉兮这么说着。
待她嘱咐完之后,大家又都闲聊了两句,这才各自散开了。
何知洛原本也随着众人准备起身。
可是偏偏起身的一瞬间,放在她手边的茶盏被她一抬手的动作给打落在地,瞬间摔碎了。
琴音见状立马上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