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书迎出去的时候,谢暨白已经到了寝宫门口了。
她急忙微微福身跟谢暨白见礼,“殿下金安。”
谢暨白上前走了两步伸手扶起了她,一边拉着她往寝宫内走去,一边随口一般地出声道,“听闻你在毓庆宫被留下了?”
姜锦书低垂着头,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到了消息。
但是一想到芊彤原就是他的人,心中便又明了了。
只是她这样的身份,背后议论他人是大忌,所以即便此刻谢暨白已经开口问了,姜锦书也只是低声回道,“是,太子妃觉得妾如今住在玉澜宫,与她不似从前那般好见面了,所以留了妾多说了两句。”
姜锦书说着这个话,谢暨白已经拉着她在一旁的榻上坐下了。
坐稳之后转头看向了她,“只是如此?”
姜锦书笑着点头,“只是姐妹之间寻常聊天,妾多谢殿下……”
关心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着谢暨白放在炕桌上的手狠狠攥紧成拳,“姜奉仪同孤可有一句实话?”
姜锦书被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对着谢暨白跪了下来,“殿下,妾不敢。”
一旁的梅染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得也跟着吓了一跳,刚想上前帮着解释,但是刚出声就被谢暨白赶了出去。
梅染心中担忧的厉害,但是更怕自己不听话会越发牵连姜锦书,所以最后也只能听话地转身走了出去。
寝宫内转眼就只剩下了谢暨白和姜锦书二人。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姜锦书,谢暨白微微福身,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颚,逼着她看向了自己,“你到底在怕什么?是觉得孤护不住你?”
对上他此刻略显阴鸷的目光,姜锦书身子微微轻颤了一下,随即红着双眼开口道,“殿下,妾不敢……妾只是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这么说着,姜锦书还是垂下了眼眸,“妾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殿下愿意抬妾为奉仪,让妾不用再继续留在毓庆宫做宫女,妾已经感激不尽了。”
“殿下前朝事务繁忙,这些小事,妾真的不想叨扰殿下。”
姜锦书这么说着,眼眸始终低垂着。
下颚被他紧攥着,她没有办法低下头来,就只是这么垂下了眼眸,轻声解释着这一切。
“不想叨扰孤?”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攥着她下颚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这几个字几乎问得咬牙切齿的。
其实谢暨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面对她这副模样的时候都会这般生气。
他如今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并不算稳妥,有着操心不完的政务,本就无心关心她们之间的你争我斗。
只要不闹出出格的事情来,他都不愿意去插手多管。
反正他迎她们入东宫,不过是合纵连横,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所以除了怀了身孕的他会稍加关注之外,其余人有的时候,他都想不起来。
可是偏偏是眼前这个女人,她越是乖巧懂事,越是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就越是恼火生气。
而最让他生气的不外乎就是她那逆来顺受的性子,甚至就连自己来了她这里,她都变着法子想把自己往外推。
谢暨白越想越生气,攥着姜锦书下颚的手不由得越发收紧了几分。
姜锦书吃痛,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了,但是还是轻轻咬住了下唇,没有吭声。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越发憋闷了起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道,“看着孤。”
姜锦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姜锦书从谢暨白的眼中看到了万分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她给你吃的药丸是做什么用处的吗?”谢暨白盯着姜锦书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开口问道。
姜锦书被他看得心中微微有些发寒。
他此刻的目光就好似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那颗心一样。
姜锦书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说谎,谢暨白既然这么问了,定然是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所以此刻她也只是看着谢暨白哑声开口道,“妾,知道。”
在她这三个字出口的一瞬间,她能清晰看到谢暨白眼中暴涨的怒意。
姜锦书的眼眶几乎一瞬间就红了。
她跪着上前,轻轻揪住了谢暨白的衣襟,轻声开口道,“殿下,妾能成为殿下的奉仪,能服侍殿下,能守在殿下身边已经是妾求不来的福气了。”
“妾不敢再妄想其他,更不敢争宠,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妾就知足了。”
姜锦书这么说着,眼眶之中已经蓄满了眼泪了。
她就这么看着谢暨白,字字诚恳。
谢暨白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听着她出口的这番话,满腔的情绪最终还是被她彻底抚平了。
“起来。”谢暨白再次开口,语调已经平缓了不少了。
姜锦书这才跟着缓缓站起身来。
刚站稳就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
谢暨白轻轻扯开了她的衣襟。
姜锦书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身子轻颤,“殿下……”
这会可还是白日里,她虽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但是毕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觉得突兀了些。
“孤看一眼你的伤。”谢暨白这么说着,一只手抓住了她乱动的手,另一只扯开了衣襟仔细看着。
伤痕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只是到底还是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痕。
只是这疤痕伤在锁骨附近,不见丑陋,反倒是像一节细小的树枝一般,莫名添了几分韵味。
谢暨白这么看着,指尖没忍住轻轻抚过了那道疤痕。
谢暨白指腹粗糙,摩挲过伤痕的时候,带起的感觉惹得姜锦书整个人忍不住地轻颤。
感觉到怀中人细小的动静,谢暨白的情绪几乎瞬间就被扯了起来。
若是之前是真的想查看一下她的伤口,那么此刻心思就已经全然变了。
“姜锦书,你就当真一点都不想为孤生儿育女吗?”谢暨白这么说着,指尖下滑了几分,伸手一把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