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靠单打独斗可不行。”
谢无畏扶着酒店柱子,看着车里的陈寿,神色纠结。
陈寿说完,见谢无畏脸色变幻,满意点头,知道他动心思了,缓缓说道:
“只要有钱,在哪里日子都舒坦,要是没钱,就是住在皇宫,那也是要饭的命。”
谢无畏轻声说道:
“我考虑一下!”
陈寿见状,从车上下来,从口袋里拿出进口的香烟,递给谢无畏,
“至于林若棠,我也尽力了,你留在重庆,大家都意见,但是这里的位置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手里的给你了,再要一个合适的位置,其他人也不愿意。”
谢无畏接过,拿出打火机点燃。
陈寿见谢无畏似乎心里有打算了,这才坐上车离开。
看着陈寿离开,谢无畏拿下烟,看着它静静燃烧,这支烟都能换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他神色复杂,将手里剩下的烟扔掉,身子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已住的酒店房间。
谢无畏醉醺醺地回到酒店,林若棠扶着他进屋。
“怎么喝这么多?”
谢无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吭声。
林若棠拿来毛巾,先给他擦着脸,见他眉头皱着,林若棠伸出手指想要抚平。
谢无畏抓着林若棠手,眼睛睁开,歪着头看着她,眼神醉意中带着一丝清醒,显然哪怕喝多少,谢无畏都会让自已保持清醒。
温软的手心,抚平谢无畏心里的烦躁,他拿起林若棠的手,轻轻地吻了她的手背,什么话都没说。
“怎么了?”
林若棠出声问道。
“有些事有点复杂,我还要好好想想。”
见谢无畏都苦恼,林若棠轻声说道:
“我去叫人熬点醒酒汤。”
“嗯!”
谢无畏“嗯”了一声,他拿毛巾盖住自已的脸。
林若棠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谢无畏已经坐起来,他坐在书桌前,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一些,接过醒酒汤,一口喝完之后,他就叹息了一声,
“现在我才明白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含量了。”
“我们来的时候,在火车边那些扒火车没上来被摔死的,还有背着孩子要饭的,甚至卖自已妻子和女儿,只为了填饱肚子…”
想到来的路上,看到的场景,林若棠心情也低落下来,她知道这样的难熬的日子还有几年。
谢无畏陷入自已的回忆里,他神情凝重,
“那些吃不饱也穿不暖的人,拿出粮食就是被他们挥霍了,我来这么久,就没有见到有人关心那些经历天灾人祸,还在苦苦挣扎的人,他们在算计自已拿多少钱,算计自已怎么爬到最高…”
林若棠见谢无畏闷闷说着,知道他肯定是真有些喝醉了,手放在背后,他明白谢无畏的心情。
谢无畏搓了一下脸,对林若棠说道
“还有个不好的事情。”
“陈寿估计想留我在总部。”
林若棠抿嘴,她嘴唇颤抖,她已经想到自已估计是不能留在这里,两个人要面临分开。
“什么意思?”
“到时候我留在总部,你可能要去其他的地方。”
酒意下去后,谢无畏脑子清醒不少,他不能为自已在这里能得到重要情报,才不会陷入权力的斗争,不如到其他重要的城市,才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我会留在这里,但我看军统内部还是派系众多,和你之前说的一样,估计还有一场混乱,到时候我可能要躲开这些,还是回来找你。”
见林若棠沉默,谢无畏双手抚在她后背,
“我听陈寿的意思,还是让你先去天津。”
林若棠知道这意味着,自已要和谢无畏分开,这兵荒马乱的时代,这次分开,下次相聚不知道是什么,她不想谢无畏担心,
“挺好的,天津是个好地方。”
平津战役之后,天津就解放了,倒是比上海要早半年。
塘沽海口是比较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天津挨着塘沽,位置也极其重要。
见林若棠真心这般想,谢无畏握着她的手,
“辛苦你了,到时候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林若棠却斗志满满,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辛苦你在这里勾心斗角,我要去乘风破浪了。”
谢无畏拉着林若棠的手,低声和她说道:
“是啊,天津是个好地方,这是个甲站,还有两个站点,一站是搞情报,二站搞外事情报。“
“我看我有百分之八十要去一站。”
林若棠猜得很准,谢无畏缓缓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一起,哪怕离开了,他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谢无畏想了想,对林若棠说道:
“我们还是可以联系,毕竟我在这里,知道总部的第一手消息,我就可以联系你,让你做个准备。”
林若棠点头,她沉思片刻,也点了点头,这样她就能在那边如鱼得水。
林若棠的任命也下来了,是总部派去的天津站督察,她和谢无畏不是军统训练班出身,没有老师和同学的提点。
在一个林若棠可以定期来军统督察室汇报,也可以和谢无畏聚一聚、
能拿到这个位置,还是谢无畏跟着了陈寿,塞到在总部的第二处的行动科,林若棠也算自已的人,自然要搞了一个好地方和好位置。
督察员虽然受站长和督察室的管束。
林若棠被叫去督察室开会,看着了上面的侃侃而谈的副主任。
她嘴角抽抽,原来军统督查室是要打小报告打得好的人,这不就是对胃口了,什么迟到早退,打卡,她提笔就来。
看到她的报告,副主任露出欣赏的眼神。
督查有三种,一是公开督查,二是周督查,三是秘密督察。
她是公开的督察员,不是秘密督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