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丞相刘奇已经三天没有参加朝会了,他生病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
丞相府一处花园中,还是那棵歪脖子树下,刘奇与那枯瘦老人坐在树下,地上散落了一地棋子。
“我就想知道为何一夜之间,白际山上数千山匪被屠戮殆尽,到底是何人所为?”
那枯瘦老人脸色狰狞,一脸暴躁之色。
刘奇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缓缓说道:“从那些逃散出来的山匪口中得知,那晚天降神雷,黑心虎等一众山匪丧生在天罚之下,黑虎寨三当家夜莺由于身在云州躲过一劫,如今我已经让人把他秘密带回上京的路上。”
枯瘦老人脸皮抖动了几下:“你当老夫也是三岁小孩吗?要是老天爷真长了眼睛,第一个就会劈死你,让你刘氏满门不得好死。”
刘奇露出一丝邪笑:“没了我刘氏,你的谋划还有人帮你实现吗?”
枯瘦老人没有说话,眼睛死死地瞪着刘奇。
“不要这么看老夫,云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还在查,不过从那些山匪口中透露出一个消息,在他们逃散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伙人的截杀。”
“什么人?”
“一群山野村夫,人数不多,这些人疑似来自附近的平安村!”
听到平安村三个字,枯瘦老人眉头一凝:“杨玄去了云州?”
刘奇摇头:“杨玄没有在云州,而是在大同关!”
“大同关?你怎么知道?”
枯瘦老人面露疑惑。
刘奇苦笑一声:“他自己现身的,老夫怀疑李治和杨玄正在联手下一盘大棋。”
枯瘦老人沉默几息,浑浊的眼睛透露出一丝凝重:“不对,杨玄既然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当年一事过去这么久了,杨玄竟然还没死心,老东西你族人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了。”
听到刘奇的话,枯瘦老人冷笑一声:“杨玄即使查到了真相又能如何,当年杨家鼎盛之时都没能救下文皇后,如今杨家早已衰败,仅凭他一人又如何报仇。”
刘奇提醒道:“他还有一个儿子。”
枯瘦老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几声,一脸揶揄道:“就他那废物儿子怂包一个,指望他……呵呵!”
刘奇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摇头一乐。
“云州你还需要派人盯着,那里是李治和杨玄起兵反抗先皇之地,一定藏着什么猫腻,这次没能让云州大乱逼出他们幕后的布置,当真可惜了。”
枯瘦老人脸色很难看,这么多年养蛊,结果一日之间被人破坏殆尽。
“为了你在云州的谋划,老夫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啊,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被李治趁势拿下,六部如今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刘奇一脸阴沉之色。
枯瘦老人露出几颗残缺的黄牙,咯咯一笑:“丢了便丢了吧,你和李治以云州对赌,如今他赢了一棋,云州没有乱起来,倒是出乎意料。
不过,云州如今大旱,国库亏空严重,无力赈灾,届时你在治新任户部尚书一个救灾不力之罪,这个位置不是又要重新回到你的手上吗?”
刘奇冷笑一声:“但愿吧!”
……
大同关,杨玄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封信,摇头一笑:“吾儿你倒是给了为父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惜你却是坏了你爹的大事啊!”
杨玄脸上感叹一声,在收到云州飞鸽传书寄回来的消息之后,杨玄摘掉了面具,重新出现在了大众视野之内。
他需要为杨晨吸引大部分的注意力,不然一旦那些人都涌入云州,杨玄很担心杨晨的身份会很快暴露。
他虽然在云州做了很多布置,但是那些布置也不能完全帮杨晨抵挡住那些隐患。
一旦那些人发现杨晨,并且知道杨晨如今脱胎换骨,有了威胁到他们安全的能力,那些人一定会将杨晨这个潜在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杨轩坐在桌前,沉思了一会,然后提笔写下一封信,他需要给杨晨增加一道保险。
……
苍州前往海阳的道路上,离蛛坐在马车内,一只彩色的蜘蛛从离蛛的袖口中爬了出来。
离蛛双手捧起那只蜘蛛,眼睛笑出一道弯弯的月牙。
“花花,咱们马上就要到海阳了,听说那个色胚子就躲藏在一处叫平安村的地方,咱们去找他好不好?”
名叫花花的蜘蛛自然不会回答少女的问题,离蛛把花花放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掀起窗帘,趴在车窗上望着远处的天空。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少女的心情很好,只是想到海阳还有那个可恶的女人,少女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钱二狗很开心,可算是逃离了那可怕的寨子,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
至于黑虎寨覆灭一事,钱二狗起初是狠狠震撼了一把,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窃喜。
黑虎寨没了,自己再也不用活在黑心虎和白狐狸的阴影下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
也不对,自己现在成为了车内少女的奴仆,依然不得自由!
钱二狗想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
“狗子,还有多久才能到海阳?”
车内突然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那声音抚平了钱二狗内心的伤感。
“小姐,下午就能到海阳了。”
……
为了感谢赵飞虎这个未来大舅哥透露的秘密,杨晨中午特意下厨炒了几个小菜,又开了一坛酒。
赵飞虎很开心,此时已经喝得有三分醉意,拍着杨晨的肩膀说道:“老杨啊,你放心,你这妹夫我认下了,明儿我回家就继续帮你找那婚书,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站着茅坑不拉屎……”
杨晨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老赵你这个比喻可不对,不过兄弟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想打燕子的主意。”
“放心,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