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事端,定制哪里是那么好做的,喜欢还好,不喜欢就是麻烦,还坏名声,”姜圆圆咬断手里的线头,“我也不明白这人是从哪里听说我会做衣裳,我做的衣裳只能自个儿穿穿,裁剪和走针比不上专做衣裳的绣娘,找我倒是浪费料子了。”
张绣娘是侯府的绣娘,听姜圆圆这么说,觉得好像有道理,以前在府里给主子们做衣裳,个个也都是挑剔得很,这不行那不行,宽了瘦了,遇见不好说话的主子,一件衣服要改七八次,把人的眼睛都熬坏。
张绣娘没说什么了,拿了抹布去擦桌子。
冰桶里冰了豆浆,摸着没那么凉,姜圆圆拿出来给小楚霖喝,小楚霖“吸溜”喝了一大口,然后“哇”了一声,找姜圆圆要另一杯,要拿去给他的‘李显嘚嘚’喝。
这小子,姜圆圆捏了捏他的鼻子,让吉祥把他送过去。
下午的时候,铺子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姜圆圆和张绣娘还有吉祥三个人都险些没有照顾过来。
姜圆圆比较有目标,瞅着那些贵妇人专门推销那些贵的绣品,一下午光是她一个人就卖了二十多两银子的绣品出去。
好不容易忙完,天都黑了,姜圆圆把铺子关了,然后去接儿子。
饭馆里的生意也正好着,姜圆圆见儿子拿着个鸡腿在手里吃,一边的李显给他擦嘴擦手,很会照顾人,小楚霖也不赖,从小口袋里掏瓜子出来给李显。
小朋友之间的关系纯粹,姜圆圆和叶氏打了招呼,把孩子接走了,打算等天气凉了,给儿子还有李显一人做一顶帽子戴,不一样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款式,看着就是好朋友。
吉祥也跟着道:“明天我做糯米团子,个小少爷还有李小公子吃。”
姜圆圆转过头和她说话,再回头时,走在前面的儿子忽然不见了。
她的脚步一顿,左右看了一圈,“霖儿?”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孩子呢?
姜圆圆的声音颤抖起来,“霖儿,快出来,不要和娘亲开玩笑。”
他们路过的是一条巷子,里边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儿光亮,像是深渊巨口一般,要把人吞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姜圆圆心急如焚,以为小楚霖是趁着自己不注意跑巷子里面去了,她要进去找儿子,突然墙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她。
黑衣人一言不发,只将她往巷子外推了一把,紧接着,一把大刀从黑衣人身后砍了过来,黑衣人迅速回身以长剑作抵,‘噌’的一声,刮过耳朵,刺耳的绵长。
姜圆圆打了一个寒颤,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流,害怕看见那昏暗的巷子里出现孩子小小的身影,害怕看见什么不好的、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黑衣人显然是无暇顾及她的,姜圆圆见里面埋伏的不止一个人,对着黑衣人左右夹击,虽然黑衣人身手很好,每次都能利落躲过,但这样下去,若里面有人抓走了霖儿,岂不是要耽误找孩子的时间?
姜圆圆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女人,但此时为了孩子,她顾及不了其他,把头上一根尖锐的银钗拔下,等到一个埋伏的人被打到了离自己近的地方,飞快将钗子刺向那人的脖子。
那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像是不可置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上,捂着脖子没了声响。
黑衣人迅速解决了另外一个人,见姜圆圆要往巷子里面跑,他拦住,“不在这里,已经去追了。”
黑衣人是楚景留下来的暗卫,有两个人,刚刚有八只短箭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姜圆圆,显然是要她的命,他们将短箭截住,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却被宁王养的暗卫钻了空子。
一个黑衣人已经去追了,剩下的一个留在原地保护姜圆圆的安全。
姜圆圆焦急地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捉我的儿子?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姜圆圆在首位,孩子其次,暗卫道:“不要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抬头看天空,“已经回来了。”
姜圆圆看过去,只见一个也是穿着黑衣服的人,抱着小楚霖回来了。
姜圆圆把儿子上上下下全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紧紧抱着儿子哭出声来。
吉祥也哭道:“这些贼人太猖狂了,小姐,我们去报官吧!”
“报什么官?”姜圆圆擦干泪,“不是官府能解决的事情。”
若不出意外,这些人应该是楚景的仇家。
小楚霖只以为是玩了一场游戏,被抱着飞来飞去,他用小手给娘亲擦着眼泪,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圆圆受不起这个惊吓了,儿子能在她的眼皮底下消失一次,就能消失第二次、第三次,次次都能追回来吗。
在方才孩子消失的一刻钟里,姜圆圆的心肝都像是在火里煎熬着,她不敢想,要是孩子真的没了,该怎么办,她的孩子会去哪里,还能不能活下来,他还这样小……
越是想,心里越不安,一路上,姜圆圆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可能受惊的兔子,把孩子紧紧抱着,没有松手过,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受到惊吓。
回到家里,她对阿善道:“把板子拆了吧……”
她顿了顿,“算了,不用了。”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楚景肯定也会知道,为了给她和孩子一个交代,他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