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她飞身上马,头顶珠穗叮当作响。
冷气扑面袭来,虞非晚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的心情也愈发凝重。
【暴君在爬树!(变成猴子)(飞进大启皇宫)(荡树藤)(抢夺虞非晚手中的香蕉)(在御花园中大吼大叫)(荡树藤)……】
借助弹幕的上帝视角,虞非晚要去做她穿越后的第二件事——制止爬树掏鸟窝的男主。
虞非晚:【这小暴君也十五六的人了,能不能让老娘省点心!老娘刚拿命给原主收拾完烂摊子,要不是背负着大启救亡图存的使命,我巴不得你摔死!】
宫门外,虞非晚弃了马,故作怒态,叉着腰,一步一蹦,像串燃了信子的火蒺藜。
足下金丝履踩在未化开的积雪上,咯吱作响。
“申屠悯!申屠悯你死哪里去了!给我滚出来!”
虞非晚骂街一般的动静,霎时引得来往宫人注目。
好在原主这小夫妻俩都不怎么正常,虞非晚如今顶着奸臣之女的头衔,就连直呼王爷名讳,宫人们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们不知道,虞非晚这具十四岁身躯里,装的是二十多岁的现代灵魂。
“七夫人又怎么了?”
“听说七殿下爬到御花园那棵云杉树上掏鸟窝去了……”
云杉树下,虞非晚到时,已经有数位宦官护在树下。
他们一个个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提着脑袋去换自家主子下来。
树杈上,申屠悯一双紫金粉底小朝靴,一袭暗金龙纹白袍,束以绛色祥云箭袖,身上宫绦、璎珞、玉佩、东珠齐上阵,活生生一个行走的首饰陈列架。
虞非晚仔细端详,小暴君与之前的阴郁不同。
细看去倒是生得一副俊挺面容,只是配上他轻佻不恭的眼神,着实有些浪费。
看是虞非晚来了,他笑得前仰后合,眼尾瞬间因笑出的泪花而微微泛红,雪色肌肤上,更显羸弱与病态。
“原来是本王的夫人啊!”
虞非晚微微嗤鼻,申屠悯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惯的!
“你给我下来!”
她叉着腰,仰头冲天空方向喊道。
【对付这样的熊孩子,就该以暴制暴!把他树给伐了!】
【支张桌子,倒杯茶,听着小曲,剔着牙,你爱干啥就干啥,老娘等你下树杈!】
看着弹幕支的招,虞非晚勾唇,嘴角难掩坏笑。
她余光瞥向树梢,故作百无聊赖道:“既然君上想玩?你们去给我支张桌子,抬个火盆,煮一壶上好的茶水。咱们陪君上,玩个够!”
“是。”
内侍还没拔腿,虞非晚又叫住他。
“最好添些橘子!”
申屠悯印象中女孩的尖叫与怒吼没有出现,他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观望。
这个虞非晚着实与从前不同了?
于是,在头顶暴君疑惑的眼神之下,虞非晚嗑着瓜子泡着茶,烤着橘子剔着牙,围炉煮茗,好不惬意!
【对待小暴君,发疯文学果然好使。】
【小暴君重拳出击,拳拳打在海绵上!】
树下,茗香与果香皆被暖炉烘得浓郁无比,热气升腾,竹碳偶尔的爆裂声……
无一不在诱惑着树枝上吹寒风的申屠悯。
不一会儿,虞非晚又要来了烤串、浆酪、肘子……
半晌,寒风凛冽中,冻僵手脚的小暴君再也忍不住了。
他冷,还饿!
虞非晚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申屠悯心中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他试探地活动着僵直的脚踝,脑袋里蹦出一个想法。
变聪明了?那便更有意思了!
嗑着瓜子的虞非晚还悠哉悠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中捏着的瓜子还没送进嘴里。
只听“啊”的一声,刹时间,地上摔下来个人。
一转头,虞非晚与躺在地上的申屠悯双目对视。
虞非晚:【他不是在树上吗?我记错了?】
顷刻,涌来的侍从们接连出现,与躺椅上悠哉惬意的虞非晚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虞非晚才反应过来,小暴君这是从树上摔下来了!
她直接扬了手里的猪肘骨,唰地从椅子上跳起。
“殿下!”
众人乌泱泱地围上前,着实给虞非晚吓了一跳。
虞非晚:【小暴君的皇兄们一个个如狼似虎,若这就摔死了,大启未来换了他们做君主,还不一定比得上申屠悯!】
恐慌之余,虞非晚扫过人群,好像发现了一束不一样的眼神。
申屠悯的眼中似乎……没有疼痛,而是一种……近乎于享受的炫耀?
虞非晚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申屠悯左腿蜷曲,腰背佝偻,似乎是在极度忍奈着,疼痛使他双唇发白,额角蒙上一层冷汗,而他褐色眸子却赤裸裸盯着虞非晚。
这一次,虞非晚没有看错。
他的眼睛里,是诡计得逞后,看着所有人对他鞍前马后的骄傲。
是发现虞非晚惊恐的表情后的戏谑,更是一种自以为胜利的炫耀。
虞非晚算是明白了,这小暴君真是变态!
申屠悯是在拿性命博取虞非晚注意力,他这是在告诉她:因为你害怕了!
你怕我死,所以,我赢了。
方才,她对他爬树的夸张行径视若无睹,对于他扭曲的内心而言,是一种侮辱。
想通这些,虞非晚不由得生出一丝火气,这小暴君就是脑子瓦特了!
【女人,你已经成功被我吸引注意力!】
【小暴君bia叽摔到地上(尖叫)(扭动)(阴暗地蠕动)(翻滚)(爬行)(扭曲地瘫倒)……】
尽管眼前的发疯文学弹幕充斥着沙雕气息,虞非晚却笑不出来,她被申屠悯这种幼稚到近乎病态的行为气得肺疼。
虞非晚:【既然发疯,那一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