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
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干瘪的老太太身上,就连丁香都大气不敢出的望着她,心里还想着,老太太不愧是活了七八十岁的人啊,懂的就是多。
想必救小姐的方法一定难如登天,而这位仙长一定也会舍身前去,这师徒之情真令人唏嘘感动。
谁曾想,顾老太太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只因那解毒的法子并不怎么稀奇。
“尸粉是世间最邪乎的东西,聚集了多少怨灵啊,要想克之,那就去搜集些腌臜的牛粪!晒干了,点着火,熏一熏,就好了!就把邪气怨灵给赶走了!我们年轻那会儿,也没什么玩的,就自己做尸粉吓唬人!后来官府取缔了,就没再有这么闹的了。”
老太太自说自话回忆童年,这边所有人的眼角都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还真是没什么玩的了,去玩这种东西!
萧子阳转身就往外走,想必是去搜集牛粪去了……
好吧,丁香觉得,这对于他这位白衣皎皎的谪仙而言,确实是难于登天的事情。
她赶紧追了出去,一叠声道:“仙长留步,这种事情交给枸杞就好了,我让他弄去,您还是留在那里大小姐吧,我见她似乎还有些发热。”
一
说起长歌的不适,萧子阳又警惕起来,冲着丁香郑重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快去快回。”
“是呢。”
丁香伶俐,说完就快步离开。
这边萧子阳又回去守着长歌,顾夫人就坐在一旁着,她手上绞着一方手绢,既担心老太太的法子没用,又担心长歌再一不小心被这个人占了便宜。
奈何他一个大男人留在女子闺房还一点自觉没有,时不时的扣了她的脉搏探脉,又撩了她的发丝到耳后去,颇有几分亲昵。
顾夫人忍不住干咳一声:“仙长,长歌丫头在仙山上是不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啊?”
她这旁敲侧击的一问,却让萧子阳有些不悦,曾经这个问题顾司空也问过,他当时的回答是添了不少麻烦,但今时今日,再这么问他,反而让他心中不快。
“她是你的女儿,连你们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个麻烦?”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就不过是问问仙长……”这下轮到顾夫人郁闷了。
“那就没必要问了,她向来怕自己成为别人的麻烦。”
此情此景,似乎他才是顾长歌的亲人一般,处处护着长歌,反倒弄的顾夫人觉得颇为尴尬。
只得转移话题:“长歌素来仰慕仙长,不知仙长修
仙几年了?”
萧子阳蹙眉,陷入沉思,两千多年,是别人的评价,他自己似乎已没了时间概念。
“夫人到底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和你闲话罢了。”顾夫人端坐在那儿,竟然觉得自己被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的有些发毛,不过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想,又多了一句嘴道:“仙长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萧子阳眸光又是一冷,见顾夫人不自觉的往后一缩,他也只好将目光移开:“没有……”
“哦……”顾夫人松口气点头,若是家世清白也还好,万一哪天长歌真的要和他走到一块了,也能避免她受婆家的气啊。
思及此处,顾夫人就又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萧子阳来,除了不是贵胄子弟外,这人是没的挑了的……
丁香从外面跑进来告诉他们,顾老太太正在指挥枸杞翻晒牛粪呢,枸杞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呜哩哇啦叫的如何热闹,逗的顾夫人也忍俊不禁。
当天晚上按照老太太所说,烧牛粪熏了熏,长歌确实是醒过来了,只是身上还盘绕着些许怨灵,精神仍是不大好。
所以当她任性的拉着萧子阳的手不让他离去,顾夫人生怕忤逆了她,让她生出心病,就只得勉强同意了
。
待顾夫人带着丁香离去了,这混杂着牛粪味道的闺房内终于就剩下了他师徒二人。
长歌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去萧子阳,见他端了桌上的药汁向自己走来,立马拉着被子将口鼻捂住。
“喝药。”
摇摇脑袋,表示誓死不喝。
萧子阳无奈,在床边坐了,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勺,本来拿剑的手拿着个汤勺略显笨拙,还作势要喂她,让长歌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笑什么,据说,这是上古药方,我见其中确实有些玄机,喝吧。”
长歌白了他一眼:“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师父你还真听祖母的话,让她给我熏牛粪……”
在萧子阳眼中,这熏的已经不是牛粪了,所以他还是一成不变的严肃点道:“能治病救命的,都是药。”
长歌脸色还有些发白,往前凑了凑,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又抬手捏住了鼻子:“既然是师父让我喝的,那就喝吧。”
萧子阳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长歌忍不住问道:“师父有话要说?”
后者摇头,舀了一勺药过去:“你先喝药。”
长歌性子有些急,便越过那勺子,接过了碗,抱着就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一张
小脸被中药苦的皱在了一起。
她苦的慌,萧子阳又端了桌上的一碟滚糖球儿给她,长歌拈了两颗塞进嘴里,便鼓着嘴巴问道:“师父方才要说什么。”
萧子阳觉得有些纠结,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嗯……不再叫我师父,可好?”
长歌骤然一愣,思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言行举止,似乎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回家了,所以师父想将他留在家中?
“师父……是不是娘,和你说了什么?娘的意思并不代表我的意思,我,我还是想陪着师父回青华去。”
她有些着急,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攥紧了萧子阳的衣袖,迫切的希望听到他的回答。
萧子阳反握住她的手,这倒让长歌没有想到,若说要抛弃她,那现在这算什么,在离开前给她一个甜枣吗。
“并没有不要你,也没打算和你分开。”
长歌就不免纳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