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追问报信之人身份?
游德额头汗出,只咬牙道。
“总管,那人之前落魄,流落江湖染病,小人机缘巧合救他一次。因此,他来报信,只是知恩图报。
小人自知有罪,何必再去牵累义士?
小人只知,那人对总管绝无恶意,反倒钦佩总管仁义救民之举。
如今小人拖家带口,不能脱身,索性认命。
愿献出多年经营积累的金银,只求大人放过小人家眷!”
秦明道。
“却是晚了,若非本官求得援助,可知那些砂粮,要害死多少灾民?你济州的家眷,与任城的亲族,一百零七口,岂有放过的道理!”
游德闻言惊恐,嘶声道。
“那总管大人可知,粮食中掺杂少许砂石,乃是行当里,多年形成的陋规。小人自各处田庄,所收购的粮食,其中便有小半,原本掺杂麸皮土尘,乃至细砂碎石。
寻常市面上,便是如此情形,也不见哪位相公穷追不放。
总管若还是不信,尽可派出身边之人,扮作普通粮商,前往各处大户田庄购粮。
看那些低价购得的陈粮,是否如同小人所说的一般。
小人已经知错,甘愿受罚,总管又何必步步紧逼?
是小人一个犯错,试问家眷亲族,有何罪过?”
秦明怒道。
“多年陋规?你既然知晓,却敢明知故犯,难道不懂赈济粮,事关千万灾民性命!”
游德跪在地上,呯呯一阵叩首。
见他额头模糊,双眸血红,仰首盯住秦明,悲声道。
“小人如今知错,却也有话要说。
总管,难道小人不知,您是太师府的孙女婿,不可随意糊弄?难道小人不想,去供应一批新粮,借机交好总管?
但那寒冬腊月里,又要小人何处购买新粮?
总管高高在上,岂知我等粮商,购粮不易。
纵然把价钱提高数倍,也只能勉强购得陈粮充数而已。
若说此事有错,小人甘愿受罚,只求总管不要牵连族亲。”
秦明见此,再次追问。
“也罢,本官此来济州,是为惩治尔等罪人,用你家产业田地,安置灾民。你那些族亲,并非不可饶恕。
既然知错,那你告诉本官,是谁通风报信?
那些掺杂砂石的陈粮,又从何处购买?
就算你不说,本官也会让人继续追查。
到时水落石出,罪加一等,连累众多亲人,便是你咎由自取。
若敢隐瞒,乃至欺骗,当知后果!”
游德目中泪水颗颗滚落,泣道。
“事到如今,小人也知无法隐瞒。
为我通风报信者,乃绿林中的好汉,江湖之上,称他做铁棒栾廷玉。那人武艺出众,如今便在郓州那边,收下大户子弟为徒,是以消息灵通,赶来报信。
再有小人年前,接受总管之命,求购粮食,便是栾廷玉牵针引线,从郓州那边购得。
总管也知那般时节,即便开出高价,都难入手粮食!”
秦明心中一动。
铁棒栾廷玉,听着有些耳熟。
“你说的大户,可是郓州险要去处,独龙岗上的祝家庄?”
“总管原来都已知晓。”
至此,秦明再无怀疑。
“你既老实交代,本官饶过你的亲族。如若交出隐藏的金银,救济灾民,你之家眷便也无罪。本官只要产业金银,追究你一人之罪!”
游德抹一把眼泪,便去交代金银所在。
秦明命人将其带下去关押,自去收取金银,将价值五万贯的金锭、银锭收入空间,剩下一万多贯银钱,分与众军。
算上游家各处产业,及数千亩田地,便是十多万贯的资财。
田地用于安置灾民。
各处产业人手,还要留下一批,再去替换一批。
秦明也不耽搁,命人将游氏在济州各处的管家、掌柜、伙计们,一并押来。
近百人中,挑选出六十六人。
秦明提升他们满值好感,顺利掌控济州宅院产业,其他人也通过系统甄别,或是驱散,或去问罪,自有手下亲信们处置。
一番忙碌过后。
秦明又去吩咐一众死忠亲信。
“各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咱们前往郓城。
秦龙,你且留在济州,再去挑选两名亲军,与选出的掌柜伙计们,一同前往任城那边,接手产业。
告诉王定六他们,各处田地安排灾民接手,任城产业从青壮队伍中,挑选人手补充。
再有那边的九天玄女观,也要安排一批青壮,尽快开工建造。
请董都监一个留下,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众人领命,分头去了。
董平便听秦明道。
“董兄弟,可知那独龙岗?”
董平点头。
“总管说笑,下官岂能不知!那里正是郓州治下,有三座山庄,便是祝、李、扈三家,平时他们时常遣人送礼问安,所以下官知道那里。”
秦明道。
“若你带军过去独龙岗,能否进入那祝家庄里驻扎?”
“总管,祝家虽然有些势力,却也不敢公然违抗军命!”
秦明笑道。
“既然如此,我便有个任务,须得董兄弟带军去办。
就说那处祝家庄,不仅弄虚作假,售卖陈粮害人,还有诸多不法之事,因此不可继续放纵。
如今,便请董兄弟假借回军之名,前往那处山庄里驻扎,将祝家不法之徒,尽数给我拿下。
不能走掉庄主祝朝奉,把他一家老小,都给我押去郓城。
听闻祝家庄有上万人口,占据周边许多山林田地,可谓人多势众。
那教师栾廷玉,还有祝家三子,祝龙、祝虎、祝彪,皆有武艺在身,咱们须得谨慎行事,把他们全部擒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