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近来,一众官吏,时常聚会。
轮番接待南下贵客。
像李知州、向通判、庆都监,就是相继出面。
还有,推官、孔目等,俱都作陪。
大家轮流设宴,摆下丰盛宴席,招待秦明一行。
尤其那位向通判,私下招待秦明,更是热情。
“秦总管大驾至此,府内蓬荜生辉,下官又何其有幸!
如今这小小赠礼,还望总管不要推辞。
下官也是偶然听闻,老太师族中一位长辈,要过百岁寿诞?便为其备下些许徐州的特产,还请总管大人辛苦带回江州,向蔡九知府转达下官的一点点心意。”
向历【好感度52/100】
秦明知道,向通判有求于己。
这位朝廷通判,能有超过五十点的好感度,在一众官吏中,可谓十分难得。
对受礼的事,秦明越来越熟悉,颇有心得。
要说送礼的官吏大户们,更多是冲着他身后太师府去的,秦明也不好全部昧下,但经手的多了,收获也自不小。
见识与眼界,也是不断提升~
眼看那只沉重礼箱,被两名健仆抬来,见他们吃力模样,就知礼物不轻!
秦明伸手,轻轻一碰,心头有些惊讶。
怕是要有上千两之数?
一个通判,为何突然送上这般重礼?
是要通过他走通蔡家的门路?
那也要看看,到底合不合适去办。
两三万贯的财货而已,他秦明沉得住气。
这就是经验丰富的作用了~
“向通判,如今你这份赠礼,让本官有些受之有愧呐。若有它事,还请通判大人明言。”
向通判示意下人退下,屋内只余他跟秦明,便去赔笑道。
“总管用兵如神,剿除各地悍匪,青天美名,传扬天下,下官在徐州也都听闻。朝堂上诸位相公,十分看好总管,陛下更对您委以重任。
想这区区一千二百两黄金,对总管而言,又是何足挂齿呢?
下官如今,也有些心事,要向总管禀明。
说来家中两个犬子,皆不成器,实在让人心焦,族中亦难指望。
反倒是下官的长孙,名字叫做向申,那小子之前侥幸中举,如今官场上蹉跎六载之久,不过只是修职郎,便在那余干县里,勉强做个县尉罢了。
总管署理那处地方军务,更有太师府看重,与江州府衙大力支持,可谓权柄在握,只盼总管百忙之余,对我那不成器的孙子,稍加提携便好。
如此,下官一家老小,必会感激不尽,牢记总管之恩情!
到时向申若得升任,另有重礼相赠。”
秦明闻言,也就知晓,向通判是在为后辈子孙铺路。
俩儿子不成器,便将希望放在孙子身上。
不过那向申,只是个举子出身?怕那其中,有些蹊跷。
不然就是能力有限,甚至犯下一些过错。
六年过去,有向通判在前面引路,那向申依然只是个县尉?
说起余干县,乃是饶州所属,离鄱阳湖也都不远。
此次,秦明暂署三州军务,进讨鄱阳湖水匪,饶州便在其管辖之列,免不了跟那边的知州、通判等打些交道。
因此,待到功成之际,顺便提一下向通判的长孙,多半能让那人借此进步。
秦明沉吟不语,思索此事,是否合适?
他还是有点良心的,懂得拿钱就要办事的道理。
毕竟坏了名声,以后谁还给他送礼。
须得源源不断,方能算作财源广进~
秦明沉吟之际,又听向通判道。
“说来惭愧,下官的老家,便在那附近的洪州,勉强算得诗书传家,祖上有过数次文举功名,也有同族经商,往来江湖之上,了解附近水路,愿为总管提供水道消息。
可惜如今,二子皆不争气,唯有一个长孙,能力也是平平!
若无贵人提携,怕他日后,难有成就。”
秦明心头一动。
洪州连通鄱阳湖西南水路,却不属于江东路,而是江西路所辖。
便去笑道。
“原来向通判出身洪州?可认得太平州前任知州相公,纪宏纪大人?”
向通判不由色变。
不知秦明为何突然提起纪宏?
难道秦明想要报复纪宏?
据他所知,之前纪宏背后,也都有人支持。
不久前,那人突遭免职,或与蔡德章遇刺之事有关?
不过,纪宏既遭免职,事情算是揭过,秦明却要继续追究报复,可就有些坏了官场规矩,怕是免不了引发朝堂之上,那一场口舌纷争!
想想那位老太师,再有那位杨太傅?
他们之间的事情,岂是他一个小小徐州通判,能够随意插手进去的?
其实,对秦明来讲,不将背后指使纪宏、威胁蔡娴的黑手揪出,他又岂能放心!
如今秦明暂掌三州军务,权力在手,该用就用,免得将来后悔。
须得让人知晓,凡是危害他秦明家人者,都要承担后果!
他手中的狼牙棒,可不是摆设,而是用作杀人的。
秦明又道。
“向通判或许不知,那纪宏之前,主政太平州,与本官有些私人恩怨。本官听闻,他也是出身洪州,如今便来问上一问。”
向通判额头汗出,这是随口一问?
这是逼他站队。
向通判思索片刻,小心翼翼道。
“下官此前,也都听闻,那纪宏与丹阳湖水匪,似乎有些关联?未知秦总管之意,是欲继续追查此事?”
秦明点了点头,却又转变话题。
“说来洪州之事,本官顺口一提。如今却突然记起,向通判的那位长孙,倒有个合适的去处。”
向通判闻言,呼吸变得急促,显然心中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