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三月中旬。
黄门山上,聚义厅中,迎来一队客人。
带队者是马当山匪寨的二当家,马如山,更有来自易家的代表,易江明。
他们的来意,不言自明。
正是为了说动黄门山四杰,一同带队出手,对付江州驻军!
众人见面,彼此入座。
听那易江明,侃侃而谈道。
“揭阳岭那里,如今设立水路营盘,搜刮过路商民。
自古以来,也不曾有过这般规矩。
想那宽阔大江,如何就成了江州驻军所有?那混江龙李俊,之前好大的名声,还有大小遮拦,竟都去助纣为虐!
恳请四位寨主援手,与咱们一同出击,打破那揭阳岭水陆营盘,使江路畅通,联手重立规矩。”
之前,秦明拿下黄门山,将众多喽啰转化死忠,便是防备有人眼红江口税费。
那些对秦明心怀恶念者,都被欧鹏他们一并收拾掩埋。
黄门山暗中与江州联络一事,也从未泄露出去。
如今,便轮到黄门山出面,上演反间计。
不久前吴用提出建议,让黄门山出动,劫掠一批官府辎重,再由江州发文缉捕,必能引得周边瞩目,让蠢蠢欲动的马当山匪首动心拉拢。
再让欧鹏他们借机打探,除了摩尼教和易家之外,还有哪些幕后黑手,暗中觊觎江州税费。
秦明从善如流。
命戴宗星夜传信,江州这边,遂行吴用计策。
如今情况,不出意料。
马当山之前,便已派人前来接触,见欧鹏他们有意,二当家马如山,带队过来拉拢。
欧鹏听到易江明话语,故作桀骜状。
“咱们兄弟之前,倒也听说过易家,不过你易江明,又是何处冒出来?
想那马当山上,一众好汉们,竟也接受易家建议。
如今你们去打州军营寨的主意,又能出动多少人马和战船?
就算打破那处州军营寨,对咱们来讲,又有甚么好处?
咱们兄弟们,虽说过惯刀口舔血的日子,却不能白白丢命!”
易江明道。
“实不相瞒,小人之前,曾是易家船队的管事,带队来往各处江口湖面,也能有些收入。
可惜不久前,咱们过路浔阳江口,被那李俊针对,即便拿出别处官府的通关文书,也被他们收取重税。
甚至,那李俊威胁说,再敢运送私货,全部扣押没收。
说来那李俊,更有个匪号,叫做混江龙,便是说他不讲道理,为人混账,一向蛮横!
真是岂有此理!
多少年了,大家行走各处,冲浪冒雨,赚钱糊口,不曾遇见过这般官军。
就算穷凶恶匪,也不见得处处盘剥,见货便扣。
大家伙的生计,怕要无以维系。
如今,不知多少过往商队,被李俊他们恶意盘剥,乃至扣下满船财货。
似此强横恶徒,甘为蔡家奸官走狗,咱们同在江湖上糊口,怎能坐视不理?
马当山二位当家,义气当先,愿为大伙出头,咱们正好合力,击破走狗官军,擒杀奸官污吏!
诸位黄门山好汉,何须迟疑?
自当共襄义举,灭奸除贼,借此扬名天下。”
欧鹏听到这里,面上动容,看过身边之人。
却听二当家神算子蒋敬开口。
“易管事倒是好算计,这些话你也说得出口!
没有真金白银,凭啥让兄弟们出手?
咱们兄弟打下那揭阳岭,不知要丢掉多少性命,却让你等坐享其成!
还有如今,那揭阳岭营寨,日进斗金,聚集江州精锐,好生兴旺。
不久前,更有北面过来的一批精壮加入,如今那里水陆营寨,加起来少说一千四五百的人马,装备也自精良,岂是容易打的?
咱们这里,便只有四百兄弟。
马二当家,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马当山,又能出动多少人马?易家又能顶个鸟用!
还有,我听这易江明所言,只待打下那处揭阳岭,重立规矩?到底是何打算?”
马如山笑道。
“蒋当家莫要急躁,咱们此次带来三百两金子,作为礼物奉送。
再说此次,攻打揭阳岭,易家愿出战船十艘,水手八十。
当然,不止易家,更有其它援手。
我马当山愿意出动八百兄弟,作为攻取营寨的主力!
只要你等答应,事成后,缴获的一半兵器辎重,归属黄门山所有。
还有日后重立规矩,大伙合力收取税金,其中一成,便属于贵寨兄弟所有!”
欧鹏马麟等相互看过,与身边之人交换眼神。
马如山他们对此,并不催促,只是等待。
又听蒋敬道。
“就算咱们答应你们,面对揭阳岭官军,也都不占优势。他们坐拥地利人和,咱们贸然前去,岂非以卵击石!
难不成你们,还有甚么后手?”
易江明呵呵一笑,对蒋敬道。
“早闻神算子大名,果然心思缜密,可知咱们计策,难以瞒过诸位。
正有旁人一同出手,可知摩尼教圣公方腊?之前他手下大将,被江州都监秦明欺骗,竟致投靠官军,着实让人心中难受。
如今,圣公派出两位得力手下,俱有万夫不当之勇,协助咱们攻取那揭阳岭营寨!”
马麟面上动容,跳起身道。
“圣公方腊?一向听闻那人,乃是奢遮豪雄,可惜未曾见过。摩尼教的好汉,又在何处?”
见马如山后面,二人站出,大笑道。
“圣公属下,历天闰、石宝在此!”
欧鹏等见那两个,雄壮威武,面色不由微变。
陶宗旺却道。
“便有圣公出面,派大将出马,咱们人数也都不多,未必是李俊他们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