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示意让他看，谁知那篓中鱼竟玩命似的摆动健尾，直将黏稠的滑液甩在石良玉的脸上。
“哎呀，这鱼可真不听话，等晚上，我再收拾你们。”
“说吧，你们想要怎么个死法，煎炸爆煮选一样，要是都不想，就让你们在火焰里起舞，做成烤鱼！”
怜香恶狠狠地盯着篓里的鱼威胁，似乎这样一做便能让它们乖乖听话。
可这些背井离乡的鱼，又怎能原谅她这样的恶人，于是一视同仁地也甩了怜香一股子鱼腥。
只见怜香的脸由红转白再黑，鱼儿虽不同人言，却能感觉到一股温度的变化，自然不敢再多蹦跶。
不言的怜香将鱼篓掩住挂到船尾，再挽起衣袖用湖水清洁，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浸水，
“良玉，给，擦擦脸。”怜香将方巾举起，良玉顺势接下，笑道：“谢谢！”
方巾柔顺，抵在脸上十分清爽，有些许兰香。
怜香时常以花汁浇灌，方才有这蕴而不散的气味。
摊开一看，方巾上绣着火红的水禽，石良玉心喜。
“良玉，你要多笑笑，师叔可不喜欢木头人，方巾本就是送你的，你想怎么看都行，快过来帮我一把，我快没力气了！”
落星湖上立着规矩，凡求医者，若非瘫软不醒，须乘舟自渡，不得使真元内力，如此才可得见。
怜香少有掌篙时，这长支廓圆的竹竿，远大于她纤瘦的手掌，因此稍过小会儿，便觉有些累。
“怜香，你这便去船头休息，撑船不是女子应做的活计，我体魄倍于常人，绰绰有余，离岸不远，静待稍安。”
石良玉即接过船篙，尽量以温柔的语气道：“去吧，把汗擦干，别着凉了。”
“对了，我这儿有杜海哥留给你的镯子，说是补给你的生辰贺礼，他出远门去了，让我转交给你，你打开看看吧！”
石良玉将漆盒交给怜香后，便撑起船来。
但这支看似普通的黄竹，在双手中却越来越重，竟逼得他体内的不死奇功自行运转，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而他撑船的动作却越发接近杜海，似乎被竹篙携着运作。
怜香自打开漆盒后便默然不语，浑没注意到异常的良玉。
漆盒内以红布裹着一块银镯，式样并无殊异，只刻着三只追尾逐首的凤鸟。
看到这刻嵌的图案，怜香的眼眶便湿润了，原来杜海哥并没有忘记曾经自己的戏言。
“小丫头，小怜香，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凤鸟啊？”
“因为过年的时候转糖圈，凤鸟是最大的。”
“那为什么不是龙呢？”
“龙是男孩子的，凤鸟才是女孩子的，凤鸟有翅膀多漂亮啊！”
“那以后，等你过十六岁生辰的时候，杜海哥给你打个镯子，上面就雕凤鸟，你想要几只呢？”
“我要好多只，好多只，最好打得满满的，这样以后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凤鸟就会出来帮我的忙喽！”
“哦，很多只啊，那可不行，金石店的老板可没那么好的手艺，我们要两只好么？”
“不好，我要三只！”
“好好好，那就给你打三只，对了，你还想在这街上买什么？”
“冰糖葫芦，可甜啦，我要给鸢儿妹妹带几支回去，她肯定开心的！”
“哦，那好吧，这下子你杜海哥的口袋，就连叮当都响不起来喽！”
“嘻嘻！我哪有那么能吃啊，我又不是小猪！”
“在我眼里，你就是只小猪，一只香香的小猪！”
“我不是！”
“你就是！”
“唉唉～唉，你别扯我的耳朵啊，有话好好说嘛，小丫头你从哪里学来的，哎哟，疼！”
“谁让你说我坏话来着，哼！”
欢声笑语中，那骑在杜海脖子上的小女孩逐渐长大。
怜香那绽开的笑颜敛起，终于从甜蜜的回忆中回归现实。
她始一接触镯子，便觉一阵刺痛，食指端处，一抹血色汩出。
鲜红的血很快没于镯内，其银光闪逝而过，她亦知此镯绝非凡物。
见过幻心镜的怜香自知道世间有灵，
心忖道，这怕是杜海哥为她求取的一件灵器，于是将其箍入右手臂，不再多想。
待她抬头一看，船头已到坞前，转将身去，见石良玉身形一顿，俯身吐出一口黑血，随即跪坐着喘气。
“良玉，你怎么啦！你就快到师叔家了，可不能倒在这啊。”
“你说话啊！你不能吓我，你死了，我可怎么交待啊！”
怜香扶住石良玉的双肩摇晃着，希望以此让石良玉清醒。
眼看着石良玉的气息越来越衰弱，怜香便愈发不知所措。
“对了，对了，真元！族长说过，我这莲心功最是温和，可以疗伤，良玉你撑住，我这就救你！”
“噗，咳，咳，”
石良玉忽又吐出一口黑血，虚弱道：“不用，我还撑得住，我这练不死奇功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死去，你让我休息会儿就好。”说罢便沉沉睡去。
怜香不知该拿石良玉如何，是这般直愣愣地将他抱起去求助师叔，抑或听石良玉的话待他醒来再行打算。
此时此刻的怜香不知怎的开始惶然不安，她无法理智地做出决断，她害怕这两种选择意外而致的后果。
她将石良玉的头枕在膝上，看着他那起伏的胸膛才稍稍心安，至少他还活着，怜香心里这样想到。
可过了不久，石良玉的胸膛不再起伏，身体的温度也渐消无，她便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自责与愧疚。
怜香哭得昏天暗地。
如果不细看的话，是无法发现石良玉的嘴角已经挂起笑意。
他顺势而为，只为探得真心。
坐起身子，拍了下蹲坐着掩面哭泣的怜香。
谁料怜香眼见的却是极肖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啊，鬼啊！”
怜香一脚便将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