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暗骂德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不得不帮着德妃圆场。
她轻咳一声,温声劝沈嵘:“德妃素来是个有口无心的人,你就莫要同她置气了。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害的王昭训。”
沈嵘并不接茬,只定定地望着德妃。
“你……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本宫可没那个本事将手伸到东宫去!”德妃气呼呼道。
沈嵘年岁不大,却是个极有心眼的。
自打她跟顾宸大婚后,便陆续将各宫送去东宫的眼线都给拔除了。
眼下,估计也就只有陛下在东宫内还有耳目。
她们其他人的眼线至多只能到东宫墙外。
贤妃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嫌弃。
她还以为德妃要怎么脱困呢!
原来,德妃这蠢笨如猪的货色在面对沈嵘的质问时通过自己诋毁自己的方式来暂且将自己撇干净呀。
“德妃娘娘言重了,未免日后再有您蓄意构陷太子妃的流言传出,儿臣还是建议您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沈嵘言辞恳切,似是真心在为德妃考虑。
“你!”德妃气急。
这小贱人真是不知好歹!
她和皇后接连给她递台阶她都不肯要!
沈嵘暗道德妃是个草包,转而便笑着望向皇后:“母后,您说呢?”
皇后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温声道:“阿嵘说的在理,但是……”
沈嵘直接出言打断:“既然母后觉得儿臣说的在理,那咱们现在就将尚服局的李尚服和柳尚服都唤过来问问。”
皇后的眉头微蹙。
沈嵘这是铁了心要好好地打德妃的脸。
她沉吟片刻,便望向了一直不曾出言的淑妃和贤妃。
旁的妃子分量不够,身为四妃的她们倒是能以长辈的身份劝劝沈嵘。
淑妃立即垂首望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生怕自己再同皇后对视。
贤妃则笑盈盈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现在就将两个尚服传来问问还德妃姐姐一个公道吧。”
这下,皇后再也无法和稀泥,只得应下。
两炷香后,崔嬷嬷便领着两个尚服和尚服局的一众女官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后和诸位娘娘!”女官们齐齐行了大礼。
待起身后,李尚服便恭敬道:“奴婢得知皇后娘娘传召奴婢和柳尚服前来是为了调查王昭训的衣物记录,便自作主张将所有经手那件素色银绣衣裳的人都唤了过来。”
“嗯。”皇后淡淡地应了声。
“这是尚服局的记录,还请皇后娘娘查看。”李尚服很是恭敬地将记录着王紫桐昨日所穿衣裳的用料和裁制日期以及人员的簿子递给了觅香。
觅香将簿子呈给了皇后。
皇后仔细瞧过之后便沉声道:“谁许你们在太后刚刚崩殂之际便为王昭训裁制如此花哨的衣裳?”
其实这事同这些女官并无关系,但她现在满肚子火气没地发,只能朝着这些女官发作。
李尚服她们立即跪下求饶。
贤妃眸光一转,便笑着说:“皇后姐姐这话未免有失偏颇,王昭训要做衣裳,她们还敢不给做不成?”
不等皇后回答,她便又朝着皇后伸手。
“皇后姐姐让妾身也瞧瞧簿子。”
皇后面色微僵,随即便摆出一贯的贤德姿态将簿子给了贤妃。
贤妃翻阅后就轻“啧”了一声。
“看来,王昭训昨日的祸事还是她自个儿处心积虑求来的!”
作为浸淫后宫多年的聪明人,她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件特殊的素色衣衫是王紫桐想趁着其他人都乖乖服丧的时候在顾宸面前出风头争宠的重要物件。
语罢,她便顺手把簿子给了淑妃。
淑妃只瞧了瞧,便又递给了面色僵硬的德妃。
不一会儿,这被李尚服呈给皇后的簿子便被这殿内的主子们瞧了个遍。
身为小辈的沈嵘是最后一个沾手的人。
她瞧完后便直接将簿子还给了李尚服。
皇后始终冷冷地注视着贤妃。
待到沈嵘淡声道:“看来是儿臣误会了德妃娘娘,她并未参与此事。”后,她才出言:“嗯,是这样的。”
随后,她又同沈嵘和一众妃嫔们说了会客套话才放人。
待到众人离去,她便将手边的茶杯砸了出去。
“放肆!贤妃现在是越发放肆了!”
沈嵘敢怼她在她的意料之内,毕竟,沈嵘同其岁宁一样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可一向夹着尾巴做人的贤妃怎么也敢怼她了?
莫非,贤妃已经暗中投靠了即将拥有协理六宫之权的万氏?
想着,她眸中的怒火便旺盛了几分。
“这后宫中果然都是些踩地捧高的无情无义之人!待到本宫收拾万氏的时候一定会好好地料理贤妃她们那些伥鬼!”
觅香和崔嬷嬷都低头望着脚尖,压根不敢接话。
话说沈嵘出了凤仪宫后便被贤妃拦住了脚步。
“贤妃娘娘?”她有些疑惑地望着贤妃。
贤妃今日帮着她说话就反常,怎的现在又公然找她?
“太子妃可否去本宫的朝阳宫坐坐?”贤妃温声相邀。
沈嵘心中越发惊讶,面上却丝毫未变,很是优雅地应了下来。
待进了朝阳宫,贤妃便笑着说:“太子妃是聪明人,本宫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本宫……本宫想让你给琼华保个媒。”
沈嵘只怔了一瞬便反应了过来。
贤妃这是盯上了她弟弟!
前世,阿岑在上个月便奔赴北疆,于军中磨砺。
疼爱女儿的贤妃自然不会考虑阿岑来尚公主。
而这一世,她皇祖母去的要比前世早了好几个月,以至于拖慢了阿岑前往北疆的行程。
且阿岑颇有才华,写的文章早就赢得了陛下和太师的一致赞赏,贤妃便认为阿岑不会如其他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