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沈嵘正在和白怡商议要不要将太子在青鸾街尾的玉器铺子盘出去,桃染便进来禀报:“太子妃,朝阳宫的藤萝姑姑求见。”
白怡眸光微动,自觉地起身辞别。
“太子妃姐姐,妾身该说的都说了,您再好好想想,妾身先回去了。”
沈嵘非常满意白怡的知趣,笑着说:“好。”
白怡朝着她福了福身子,随后便带着仆从往外走。
“将藤萝请进来。”她将玉器铺子的账簿放下道。
桃染领命,不一会儿便将藤萝请了进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藤萝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随后便笑道:“娘娘说,公主对沈三公子颇有好感。”
提起琼华公主,藤萝面上的笑容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沈嵘丝毫不惊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淡笑道:“那就麻烦贤妃娘娘去找陛下说说此事,再找永宁姨母去当真正的媒人。”
琼华喜欢俊美的男子,而阿岑正好生得一副好皮囊。
他待人又温柔,琼华很难不对他有好感。
藤萝笑盈盈地应下。
藤萝刚行完礼,还没转身离开呢,门外的宫女便朗声道:“定西侯夫人求见!”
闻言,藤萝便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沈嵘垂眸,明媚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请。”
她等定西侯夫人已经等了好几日了。
“奴婢遵命。”外面的宫女恭敬应道。
很快,定西侯夫人就被引了进来。
“臣妇参见太子妃殿下!殿下千岁!”定西侯夫人快步走到距离沈嵘七步之远的地方才盈盈一拜。
她神色恭谨,行礼的动作更是标准到一丝不差。
沈嵘温声道:“定西侯夫人请起。”
定西侯夫人并未依言起身,她垂着眸子道:“臣妇不敢起,臣妇……臣妇只要一想王昭训入了东宫后做的蠢事便夜不能寐。
都怪臣妇和侯爷没将她教导好,这才让她在东宫一次又一次的生事。”
说着话,定西侯夫人眸中就多了几分惶恐和愧疚。
沈嵘轻轻地吹了吹茶雾,姿态优雅地呷了口茶。
“定西侯夫人不必如此,本宫可没有迁怒于人的习惯,你只管起。”她的声音依旧不大,却充满了上位者才有的威仪。
定西侯夫人心头一紧。
这太子妃果然不好相与。
她长长地吐了口浊气,才赔笑道:“是臣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嵘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宫女便将定西侯夫人扶了起来。
定西侯夫人硬着头皮坐到了沈嵘右手边的椅子上。
她捧着茶杯,不知该如何开口给她那蠢女儿求情。
好在沈嵘并未让她尴尬太久。
“定西侯夫人,你是来瞧王昭训的吗?”
定西侯夫妇爱女如命,怕是在得知王紫桐被打了板子后便心急如焚,能忍到今日才进宫已经很不错了。
定西侯夫人面露尴尬,垂着眸子,言辞恳切道:“是,虽说王昭训的确不成样子,但……但她到底是臣妇肚子里爬出来的,臣妇还是担心她会撑不住。”
二十大板于她女儿这样娇养着长大的贵女可是会致命的。
她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夫人真是一片慈母心。”沈嵘淡淡道。
定西侯夫人笑得越发僵硬。
她觉得太子妃是在嘲讽她慈母多败儿。
“桃染,去给定西侯夫人带路。”沈嵘不愿意再同定西侯夫人多费口舌,直接唤了桃染去给她带路。
“是。”桃染朝着沈嵘行了礼才转而对定西侯夫人说:“夫人请!”
定西侯夫人本以为沈嵘会好生为难她一番才放人,不想沈嵘竟是直接打发人带她去见王紫桐,她一时之间竟是愣在了原地。
桃染连着唤了几遍,她才回过神。
她连忙起身谢恩。
眼瞧着定西侯夫人和桃染出了门,粉黛才低声问:“太子妃,您说定西侯夫人会劝王昭训老实些吗?”
沈嵘的眸光一滞,淡笑道:“若是从前,她最多说上几句好对本宫交差,可现在,王紫桐已然吃了大亏,她必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来劝王紫桐。”
定西侯夫人又不蠢,王紫桐都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她便是再疼王紫桐也会狠下心来好好训诫王紫桐。
“可……”粉黛蹙眉,“奴婢不觉得王昭训会是个听母亲话的乖女儿。”
定西侯夫人早在太子妃送《女戒》的那次就出言劝过王昭训了,可王昭训还是我行我素。
“嗯,全看定西侯夫人这次怎么劝了。”沈嵘又将玉器铺子的账簿拿了起来。
这间铺子,还真是快要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了。
沈嵘尚未想清楚玉器铺子要如何处置,宫人传来的消息便震得她将账簿给掉在了地上。
“太子妃,淑妃……淑妃娘娘和韩昭仪扭打在了一起!”
“你说什么?”粉黛的眼睛都瞪圆了几分。
淑妃和韩昭仪都是高位嫔妃,怎么会扭打在一起?
“现在皇后和皇贵妃她们都赶了过去,奴婢也还没打探到她们为何会打起来。”那小宫女急声道。
沈嵘定了定神,便站起了身。
“走,咱们也去瞧瞧。”
她直觉这二人打架同她之前告诉淑妃的消息有关。
沈嵘一行人到的时候,淑妃和韩昭仪已经被分开了。
但她只瞧着淑妃和韩昭仪那披头散发、脸上还有指甲印的狼狈模样便知道她们之前的战况有多激烈。
她先对皇后和皇贵妃她们行了礼,这才低声问:“母后,这……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并未言明,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问的是淑妃和韩昭仪为何会打架。
皇后横了淑妃和韩昭仪一眼,这才略有些尴尬道:“本宫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淑妃叫嚣着韩昭仪害她不浅便开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