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不就是嫌本宫将楚氏贱人的事捅到寿安宫气死了那老虔婆吗？”皇后咬牙，微眯的美眸中尽是愤恨。
说起来，她要是早知道那老虔婆真会被气死，她也不会将楚婕妤的事闹到寿安宫去。
“本宫是真的气！那老虔婆心狠手辣的一辈子，临了了居然生出了良心！”
她可真是亏大了！
六皇子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略有些无奈道：“母后，皇祖母的死只是个引子！
肯定是旁人在您得罪了父皇之后又做了些什么事，才会让父皇彻底不再放心将后宫完全交给你。”
他父皇又不是什么糊涂人。
待最初的悲伤和愤怒过后，他父皇就该明白真正气死太后的其实是他自己的任性妄为。
皇后一怔，随后便沉声道：“那时后宫的确是有些说本宫管理不善导致六宫混乱的流言。”
“那您查到幕后主使了吗？”六皇子赶忙追问。
皇后拧眉，保养得当的脸上掠过一丝迷惘。
“本宫命李嬷嬷和觅香她们查了许久，也没找到那流言的具体源头。”
六皇子默然。
他就不该对他母后抱有期望。
“母后查没查东宫和长乐宫？”他试探着问。
他总感觉此事跟沈嵘和万氏脱不了关系。
皇后有些不悦，“你这是不信任本宫？”
“儿臣不敢。”六皇子连忙告罪。
皇后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这才拧眉道：“本宫第一时间就查了东宫和长乐宫，可无论本宫怎么查，还是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不等六皇子开口，她就继续说：“沈嵘大抵没这个本事在后宫搅动风云，本宫怀疑此事是淑妃干的。”
“淑妃？”六皇子的眉头挑了挑眉。
淑妃和老七一向不争不抢，怎么会突然帮着万氏母子算计他母妃？
“淑妃估计在那老虔婆崩殂前就发现了她宫中埋有人偶，她……”皇后拧眉，很是无奈道：“她怕是觉得那人偶是本宫挑唆韩氏那没脑子的贱人做的。”
六皇子一怔，下意识地问：“那您怎么不早些告诉儿臣？”
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还不当回事？
皇后被他质问的语气弄得有些恼了，挑眉道：“怎么？本宫还得事事都禀给你不成？”
“母后误会了，儿臣绝无此意。”六皇子赶忙安抚皇后。
“好了，好了，这宫里的事你就先便过问了，本宫会继续追查，你且回府找些大夫给你府中那些没用的女人瞧瞧吧！”
六皇子被噎得心头一梗。
“咱们现在做什么澄清都不如她们怀上身子来得有用。”皇后接过觅香刚倒的茶。
“是，母后说得对。”六皇子垂眸。
他母后虽然经常犯蠢，但她这话却说得不错。
“你小心点老八，万氏得意，他现在怕是也不安分。”
提及皇贵妃母子，皇后的眸中便添了几分嫌恶。
“说起来，你父皇也是真老糊涂了！年前赈灾竟是交给了老五和老八！”
那事已经过去了许久，但皇后每每想起还是气得不行。
赈灾可是收买人心的好差事。
六皇子的目光微暗，淡声道：“只要他没让顾宸去就好。”
他其实并未将上蹿下跳的八皇子和其他兄弟放在眼里。
真正让他忌惮的一直都只有顾宸一人。
皇后瞬间由怒转喜：“这倒也是。”
“只要咱将顾宸从东宫给扯出来，那你可就成了法理上最为正统的继承人了。”皇后又补了一句。
顾宸之所以还能坐在东宫就是源于他嫡长子的身份。
不然，以陛下对他的不喜，他早就被废了。
“嗯。”六皇子淡淡地应了一声。
顾宸尚未回东宫，有关六皇子不能人道的流言便已经传到了东宫。
孙馥等人商议了一番，便一起找到了鸣凤阁。
“太子妃姐姐，这……这是真的吗？”孙馥率先开口问。
若是六皇子真不能人道，那支持他的大臣怕是会减少一半以上。
那样，太子的压力便小多了。
“假的。”沈嵘极为淡定道。
再过上几个月，六皇子府便会传出喜讯。
“哦！”孙馥失望地应了一句。
白怡等人的脸上也多少带着些失望。
“便是六皇子不能人道，还有八皇子和其他皇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储位呢。”沈嵘幽幽道。
孙馥等人立即清醒。
是了，觊觎储君之位的可不止六皇子。
他到底能不能人道其实对太子和她们并无太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还得是陛下真心认可太子，不再想着换储君。
众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陈韵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父亲说，太子精明能干，只要是陛下交给他的事总能办得很好，可……可陛下总会接力挑刺。”
沈嵘吹了吹茶雾，抬眸望向陈韵。
“陈良媛慎言。”
不管庆帝如何待顾宸，都容不得她们在背后非议。
“是，妾身一时嘴快，还请太子妃姐姐不要介意。”陈韵赶忙赔笑。
其实，话出口后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
“你在本宫这说这个倒是无妨，可一旦出了鸣凤阁，你再这么言语无状怕是会惹来祸端。”沈嵘不紧不慢道。
她只能保证这鸣凤阁内绝无庆帝或旁人的耳目。
陈韵会意，越发真诚地认错。
见她是真的明白其中利害了，沈嵘这才温声说：“别再有下次便好。”
说完，她便将手中温度适宜的茶水一饮而尽。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如何，咱们都说不得。”
沈嵘的话音刚落，孙馥等人便齐声道：“谨遵太子妃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