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了，什么线索都找不到。”沈嵘拧眉。
她知道楚婕妤的存在之后便开始着手去查。
可查来查去，还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楚婕妤是被人特意安插进教坊司再送往庆帝面前的。
“我遣人去教坊司打问了，她自幼便在教坊司长大。”顾宸亦是眉头紧锁。
从楚氏过往的经历来看，她好像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坊司乐伎。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真的很像是有心人专门寻来送往宫中的。
“她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乐伎，咱们什么都查不到只能证明那幕后之人藏得够深。”沈嵘十分笃定道。
她见楚婕妤的第一眼起，便觉得她是被人特意送到庆帝面前的棋子。
顾宸沉默。
许久，他才冷声道：“我打算让那些言官上奏参楚氏。”
他还是无法容忍他父皇就这么明晃晃地抬举楚氏。
沈嵘抿唇，沉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怎么也无法容忍楚氏这么快就重获盛宠。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厌恶楚氏，我……我只恨父皇不将皇祖母当回事。”她垂眸，明丽的脸上满是伤感和愤恨。
若非他不顾祖宗礼制的抬举楚氏，皇后也不会将此事闹到她皇祖母面前。
她皇祖母若不是被他那般抬举楚氏气到，便不会那么早就离去。
顾宸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沈嵘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只恨自己无能，无法亲自上谏让他将楚氏置于冷宫！”
“现在只能盼着楚氏暂时不要参与到夺储之争中，不然……你同六皇子、八皇子三足鼎立的局面将彻底被打破。”
想到即将可能会出现的乱象，沈嵘的面色都黯淡了几分。
从她重生开始，很多事都已经变得同前世完全不同了。
她也不知道顾宸这次还能不能打败所有的魑魅魍魉荣登帝位。
顾宸的面色也变得越发凝重。
“但愿她能安分守己。”
不然，以他父皇现在对楚氏所表现出来的宠爱，这暂时安稳下来的朝局怕是要彻底动荡起来。
……
不知是不是旁的皇子背后也出了力。
翌日早朝，基本上所有的宗室和御史都上奏反对庆帝将未曾生育过的楚氏册封为昭仪。
庆帝暴怒，连着痛骂了几个宗室和御史。
可那些宗室和御史们还是寸步不让，甚至于辈分大的吉亲王还站出来痛斥庆帝不顾祖宗礼法。
其余的宗室和御史们虽不如吉亲王这般言辞激烈，却也在吉亲王说完之后言语委婉地支持着他。
两个时辰的早朝，庆帝和朝臣们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都在为了楚氏是否担得起昭仪之位而争吵。
直至散朝，也没能吵出个结果。
面色阴沉的顾宸刚出金龙殿，六皇子和八皇子便寻了过来。
“二皇兄，秦御史他们几个是受了您的指使吧？”六皇子直截了当地问。
顾宸不答反问：“薛将军他们是你使唤的吧？”
六皇子抿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八皇子则似笑非笑道：“两位皇兄都是厉害人，居然能使唤得动朝臣！得亏父皇现在不在此处，不然，他非得治你们一个‘结党营私’的罪。”
结党营私历来是帝王大忌。
他这话，绝非是玩笑。
顾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出言。
六皇子却没这么好的脾气，他直接对着八皇子说：“若论结党营私，还得是八弟你比较厉害。”
八皇子入朝参政最晚，在朝中的支持者却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少。
虽说皇贵妃的娘家万氏实力雄厚，是乾国最古老的世家之一。
可太子身后的沈家也不弱。
且太子还有储君身份加持。
他在朝中的支持者还能同太子持平，足见他本人善于钻营。
八皇子眨了眨眼，很是无辜道：“六皇兄可不敢这么说！我一向乖顺地跟猫一样，怎么敢做父皇最不喜的事？”
“呵！”六皇子冷笑。
“罢了，我也懒得再同你在这打口舌官司，咱们都爽快些，说说这次准备闹多久。”六皇子到底还是没有八皇子和顾宸定力好，率先开了口。
顾宸不言，定定地望向八皇子。
八皇子耸了耸肩，将双手一摊，略有些无奈道：“两位兄长如何打算，我便如何做。”
六皇子白了八皇子一眼，便试探着问顾宸：“二皇兄是准备让父皇将楚氏重新打入冷宫吗？”
“那是自然！皇祖母那么疼二皇兄，便是为了维护她老人家的脸面，咱们二皇兄也不该由着楚氏就这么出了冷宫。”八皇子懒懒道。
顾宸眸光微动，随后便笑道：“我听不懂两位皇弟在说什么。”
六皇子面色一僵，八皇子唇角的笑意也是一滞。
他们都将话说得这么明了，他居然完全不接茬？
莫非，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们正想着，顾宸便又凉凉道：“眼下，父皇可是将母后和皇贵妃都列为了给楚氏下毒的嫌疑人。
二位皇弟与其在这同我饶舌，还不如想想如何帮母后和皇贵妃洗去嫌疑。”
一月之期已然过半，皇贵妃还是没能寻到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来指证某位后妃谋害了楚氏。
若是她一直无法交出一个让他父皇能信服的凶手，那她和皇后都将一直背负着给楚氏下毒的黑锅。
当然了，他父皇明显对皇后的怀疑更深一些。
六皇子和八皇子同时黑了脸。
“多谢二皇兄提醒！”六皇子咬牙。
他确实得好好想想如何替他那蠢笨的母后洗清嫌疑。
八皇子也没了同顾宸再谈下去的心情，他淡笑道：“我还有事”，便迅速离去。
沈嵘刚将顾玥挑了许久才挑出来的凤凰纸鸢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