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神色淡淡道:“好,我明日就差人去查。”
沈嵘颔首。
他稍微缓了一会儿,便将今日早朝的事讲给了沈嵘。
“三皇子和九皇子居然跳出来给金大人求情?”沈嵘很是震惊。
她怎么也没料到三皇子和九皇子会蠢到这个地步。
想到自己那两个没脑子的蠢弟弟,顾宸便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呀,人家可是舅甥情深。”
语罢,他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他们若真的有心要保住金家,就不该在那个时候站出来求情。”
沈嵘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他们在那个时候出来求情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御史台参的可是金家通敌叛国啊。
庆帝约莫是不信的,毕竟,那么一个西域小国对大乾压根就造不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可若是有皇子下场。
那可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怀疑那同西域小国结交的皇子有造反谋逆之心。
而金家之所以会将自家的小姐嫁过去就是为了给三皇子他们笼络蒲立国甚至是周边的小国。
“是,父皇原本只是在问金初曼为何会在嫁给蒲立国王子成亲后假死逃离京都,可他们两人蠢货一求情,父皇霎时就恼了。
他不仅当场将中书侍郎给罢免了,还特意命安国公来同刑部尚书他们一道来调查。
父皇他……他是真的怀疑金家同三皇弟他们有谋逆之心。”
顾宸望着沈嵘的眸中满是赞许和欣赏。
他的阿嵘,果真是聪明通透。
“这下,德妃怕是不死也得死了。”沈嵘扯唇一笑。
至于金家,虽然不至于被抄家灭族,但金大人和金家三房一脉怕是也会被赐死。
顾宸眸光一凝,颇为认真道:“她不仅要死,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害了阿姝,他便让她死不瞑目!
“你……你别再掺和此事了!别让父皇的怒火烧到你身上来。”沈嵘拧眉,低声提醒道。
他们在这件事上的动作已经足够多了。
若是再继续掺和,怕是会被庆帝抓住把柄。
顾宸微垂的瑞凤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他神色复杂道:“我……我有时候真不希望你如此理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爱怜和温柔。
她以前便很理智果敢,在劝他纳妾后就更不依赖他了。
她这样固然让他心安,让他不再一人独自地走在守住储位这条坎坷泥泞的路上。
可……可他也期盼着她偶尔能在他面前表现得脆弱依赖,撒娇让他帮她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啊。
他其实有些贪心?
不是吗?
顾宸苦笑。
他似乎是真的有些贪心了。
沈嵘读得懂他内心汹涌的情绪,但她并不想给回应。
她沉默了许久,才温声而又坚定道:“群狼环伺,我们必须要步步小心。”
待东宫埋毒案查明后,三皇子会彻底退出夺储之争。
可六皇子和八皇子依旧在虎视眈眈。
他们的路,还是很难走。
而且……
庆帝现在也在有意无意地抬举五皇子。
目前,五皇子还未露出野心。
可谁有知道他会不会在日渐膨胀的权利滋养后又生出了争夺储位的心呢?
顾宸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随后就沉声道:“你放心,我会在不让父皇怒火烧到咱们身上的前提下让德妃尽量以庶人的身份死去。”
沈嵘点头,“嗯。”
他有分寸,那她便不多管闲事了。
说完正事,顾宸的目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他伏在沈嵘耳边,用低沉而又暧昧的声音道:“今夜,让我留下?嗯?”
他说话间,湿热的气息便尽数扑到沈嵘的耳后和脖颈上。
饶是她正在思索正事,都被激得打了颤。
“你……你怎么不去找其他人?”她略有些无奈道。
他现在每个月例行公事般在每个女人的屋子里过一夜。
余下的二十多日,他不是撒泼耍赖要赖在她房中就是住在书房中。
她……她真的是无奈得紧。
她其实是盼着他多去去其他女人房中,少来搅扰她一些。
顾宸有些受伤,但他很快又挤出了一抹笑脸,可怜巴巴道:“你已经七日不许我留宿了,你……您今夜便纵我一次吧?”
他如此没脸没皮,沈嵘也不好再赶人,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见她点头,顾宸的眉梢眼底便布满了笑意。
许是感觉到了沈嵘对他深深地抗拒,他便格外卖力。
愣是将沈嵘累得声音嘶哑地求饶才肯罢休。
翌日,他神清气爽的早起上朝,沈嵘却被累得睡到了午时。
她才睁眼,在塌边守候了多时的桃染才低声道:“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都来了,德妃……德妃娘娘还给贤妃娘娘泼了一脸茶。”
“啊?”原本脑子一片混沌的沈嵘瞬间清醒。
“她给贤妃泼茶做什么?皇后眼下连凤仪宫都出不了,她也是真不怕皇贵妃借此收拾她一番。”她蹙着眉头,没好气道。
桃染无奈一笑,“兴许是知道此次事大,她八成无法脱身,便无所畏惧了吧。”
她瞧着,现在的德妃已然疯了。
沈嵘无声地叹了口气,便坐了起来。
待穿戴齐整后,她才盯着菱花镜中雍容明艳的自己问:“你们为何不早些将我唤醒?”
她再怎么也是晚辈。
让两个长辈等她一早上怕是又要被有心人拿出去说她骄纵跋扈、目无尊长了。
她重活这一世可是立志要维护好自己名声的。
见她不悦,桃染便垂着眸子解释:“太子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