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不能只顾自己。”沈嵘放软了语气。
顾宸的目光震了震,随后便嘴唇轻颤道:“我知道,但我……”
“好了,你先回去歇着,你好好想想我方才所言。”沈嵘打断了顾宸的话。
她不想再听他那无意义的告白。
眼下,对她而言最无用的就是他所谓的深情。
若无意外,庆帝也就剩下了六年不到的寿数。
她现在只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量削弱皇后母子和皇贵妃母子的势力,好让前世那场让无数将士和朝臣死亡的夺位内斗来得轻一些。
顾宸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将自己方才未能说完的话给说出来。
他就那么伫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沈嵘远去。
……
那日后,顾宸足足有十日不曾同沈嵘见面。
但他到底没再像那日那样乖张地怼宗亲和朝臣。
沈嵘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就不再管他。
到了六月,沈婷、琼华和琼芳先后有了身孕。
沈嵘心情大好,给沈婷和琼华一人送了一对玉如意,给琼芳送了一个婴儿所戴的赤金项圈和一些滋补药材。
沈峥也同夏芜举办了极为盛大的婚礼。
顾玥和顾珏在入学后也齐齐得了崔学士的夸赞,阿玠更是得了庆帝的亲口夸赞。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刚到七月,前朝便又发生了一件震惊百官的大事——太子被刺案的幕后主使竟是八皇子!
庆帝大怒,立即命人将八皇子扣在了大理寺中。
皇贵妃慌不择路地找到了东宫来。
“太子妃,你是聪明人,本宫也就不同你绕弯子了!你能不能劝太子殿下去陛下那为阿宜求情?”
许是儿子骤然被押解至大理寺的刺激太强,保养得当的皇贵妃竟然也露出了几分老态。
沈嵘捏着茶杯的手稍稍收紧,浅笑道:“皇贵妃,您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礼吗?”
“那刺客在匕首上淬了毒,别说太子殿下当时便人事不省,险些归西了。
便是他幸运地醒了过来,那伤口却久久不能愈合!
直至今日,他身上的伤口才算是结了痂。”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蕴含着无尽的威压,压得皇贵妃有些喘不过气。
“太子妃,阿宜他真的是冤枉的!他便是再蠢,也不至于让刺客拿着他府中的令牌去行刺你和太子啊!”皇贵妃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急声道。
行刺储君可是重罪。
哪怕她现在位同副后,依旧无法保住背负行刺储君之罪的阿宜。
她是想过要除掉沈嵘,可她到底没动手啊!
也不知是哪个歹人居然如此阴险,不仅抢在她前面对沈嵘和顾宸下了手,居然还栽赃给了阿宜!
沈嵘唇角的笑意更盛。
“皇贵妃,您这些话还是留着去同父皇说吧!”
说完,似是怕皇贵妃继续纠缠,她干脆将话挑得更为明白。
“我和太子殿下信您的话可没用!眼下最重要的是父皇要信您的话。”
皇贵妃皱眉,随后便低声下气道:“太子妃,本宫知道你能劝动陛下,你……你能不能帮本宫这一次?”
见往日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为了儿子竟然如此卑微地求自己这个晚辈帮忙,沈嵘不禁叹了口气。
同为母亲,她能理解皇贵妃此刻的焦灼和不安。
可身为敌人,她无法在眼下这个节骨眼站出来帮皇贵妃。
她垂眸,沉声道:“您走吧!儿臣和太子殿下都帮不了八弟!您若是真想救他,便动用一切力量去调查真正的凶手吧!”
皇贵妃眸中的希望彻底破灭。
她苦笑道:“好,本宫……本宫不打扰你了。”
其实,她在来之前就知道沈嵘不会答应。
可她实在是为被关押的阿宜着急,便想着来碰一碰运气,赌一赌沈嵘会不会心软。
结果显而易见,她赌输了。
等皇贵妃离去,桃染这才低声道:“太子妃,陛下……陛下不是知道八皇子是冤枉的吗?”
她有些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在从行宫回宫这么久之后再将此事给摊开了。
“父皇是想借此事敲打敲打皇贵妃母子,顺便让那幕后真凶放松警惕。”沈嵘呷了口茶道。
顾宸为她挡刀后便引来了许多关于东宫的闲言碎语。
待他将庆帝送来的那十五个女子赶走后,那些闲言碎语便变本加厉地将他描绘为被她所迷惑的昏庸好色之徒。
饶是庆帝一直在压制舆论,那些不利于她和顾宸的谣言还是越传越广。
直到这个月,那些个流言才算是被压了下去。
处理完了几处灾祸和给东宫造谣的人,庆帝才腾出手来布局找行刺案的幕后真凶。
桃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傍晚,顾宸一回东宫便来了鸣凤阁。
桃染等人极有眼色地退下。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顾宸这才沉声道:“我想将那个玉佩用了。”
沈嵘挑眉。
“你想将刺客一事嫁祸给皇后母子?”她直接问道。
“是。”顾宸直接点头。
如他最初的猜测一样,将家传玉佩弄丢的文信侯世子并未声张此事。
由于文信侯世子将玉佩丢失的事捂得够死,眼下连文信侯都不知道此事。
所以,只要他将这枚玉佩用得足够精妙,这行刺储君的罪名就会牢牢地扣在文信侯世子身上。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玉佩似是可以调动文信侯府下的所有商铺资源?”沈嵘问。
顾宸颔首。
“那我觉得此刻还不是用它的最佳时机。”沈嵘沉声道。
“哦?”顾宸眸光微亮。
他想听听阿嵘的见解。
“你便是将行刺一事栽赃给文信侯世子也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