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的不是太子表兄。”沈姝语气复杂道。
沈嵘瞬间明了。
“秦御史帮的是我。”她蹙眉道。
看来,她前世所听到的传言不假。
秦越泽他的确一直钟情于她母亲。
他帮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她母亲的女儿。
“是,宁国公说秦家每年都要因为秦大人不肯娶亲纳妾而闹得鸡飞狗跳。
无论秦家人如何言说,甚至于秦老夫人以死相逼,秦大人都不肯松口。
他……他对母亲真是一片痴心。”
说完,沈姝便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她母亲若是嫁给专情的秦越泽可比嫁给她父亲好多了。
只可惜,她皇祖父当年要将他唯一的嫡女嫁到沈家来让其作为皇家和沈家之间筑建信任的桥梁。
沈嵘也不免露出了一抹苦笑。
“天意弄人。”
当时边疆时常被敌国骚扰的乾国需要一批对皇家忠心耿耿的将军。
而安国公府一脉,则是她皇祖父所能选择的范围内最好的一家。
既然决定了要联姻,那她皇祖父必然要嫁个最得他宠爱珍视的女儿给沈家少主。
她母亲和父亲的婚姻于整个乾国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唯独于他们自己而言是件悲伤的事。
“好了,不说这些了!长姐,你猜猜兄长和嫂子相处得如何?”沈姝眨了眨充满狡黠的美眸。
“应当是极好。”沈嵘笑道。
夏芜其实很懂她兄长。
在前世,他们就在婚后相处得极为融洽。
“是的!兄长现在都开始惧内了呢!”沈姝大笑。
她从未想过她那英明神武,老是板着脸的兄长居然会怕媳妇。
“哦?”沈嵘挑眉,很是诧异。
“我听说,兄长在成亲一月后便喝醉了,然后……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同嫂子圆了房。
再之后,他瞧见嫂子便撒腿跑。
现在,三哥和三嫂就日日等着看他们两口子热闹呢!尤其是三嫂,恨不能搬个小凳子守在大哥和大嫂的房门外守着!”沈姝神采飞扬道。
若是可以,她都想回安国公府瞧瞧她兄长是如何像个兔子一样撒腿跑的。
“琼华那丫头惯来爱看热闹!她也不怕兄长恼羞成怒后拿着阿岑撒气。”沈嵘满眼笑意道。
他兄长不敢对身为公主的琼华不敬,却能收拾阿岑。
“哈哈哈,三哥那么聪明,应当不会让大哥逮到机会收拾他!”沈姝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也是。”沈嵘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长嫂进门后便将整个国公府大理得井井有条,就连父亲那些不安分的妾室现在都乖得跟小猫似的!”沈姝一脸崇敬道
“我原以为自己管得够好了,不曾想,嫂子将后宅打理得更为妥帖。”
沈嵘浅笑,语气温柔道:“她多大,你多大?她到底比你大了那么多岁呢!”
阿姝虽然聪慧却不够狠,管起后宅来自是不如夏芜厉害。
“也是哦。”沈姝甜甜一笑。
“你管家讲究的是奖惩得当,长嫂的手段却更为狠辣彻底一些。”沈嵘目光温柔道。
“眼下,安国公府的管事们应当已经彻底换了一批,至于父亲那些妾室身边的嬷嬷和丫头也应该都被换了个差不多。”
前世,夏芜在入府之后便着力于在后宅中安插属于她自己的人手。
因着手段过于狠辣,还引得一些家生子去她父亲和兄长那告状呢。
这一世,许是阿姝那时尚未出嫁,所以那些婆子、管事们才没闹到她父亲眼前。
沈姝的眼睛都瞪圆了,震惊地说话都有些磕巴。
“长姐,你……你都没回过家,又怎么会知道长嫂将府中的人都给换了?”
“我猜的。”
“您猜得好准!其实,那些刁奴也的确该换!
我在长嫂给祖母和父亲敬茶后便将府中的对牌钥匙都给了长嫂。
可长嫂还没干什么呢,那些个刁奴就跑到我跟前说长嫂的坏话,还想挑唆我去同长嫂争斗。
我气不过,便将他们通通给骂出去了!”沈姝忿忿道。
“嗯,你做得很好。”沈嵘赞许道。
阿姝既然将对牌钥匙全都给了夏芜,就不该再干涉府中的事务。
“其实兄长能娶个这样的嫂子对咱们整个安国公府的人来讲都是好事,只可惜……祖母她又犯了老毛病!她又想往兄长房里塞人。”沈姝皱眉道。
沈嵘唇角的笑意微僵。
“祖母这是想做什么?她忘了夏芜是镇国公最疼的女儿了吗?”
“她可能以为长嫂会同当年的母亲一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丈夫有没有旁人吧。”沈姝瘪了瘪嘴道。
就是她母亲当年太过温和,从不曾向她祖母摆公主架子,这才将她祖母给惯坏了。
“你替我给祖母带句话。”沈嵘沉默了一会儿道。
“你说。”沈姝正襟危坐,很是认真地望向自家长姐。
“若想家宅安宁就别老是将手伸到子孙的后院内。”沈嵘面色阴沉道。
她是真的很厌恶长辈强行插手子孙房内的事。
沈姝稍稍有些惊讶。
“长姐,您……您不怕祖母生气吗?”
她长姐这话说得属实有些重。
“我宁愿她生我的气,也不愿瞧见兄长和夏芜离心离德。”沈嵘幽幽道。
她兄长要纳妾也该由她兄长和夏芜自己来操办。
沈姝眉头一皱,随后便心情低落道:“长姐是怕兄长和长嫂之间也成了您同太子表兄这般吗?”
虽然她长姐从没在她面前说过,但她感觉得到,她长姐和太子表兄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如从前了。
起码她长姐待太子表兄是已经彻底冷了心。
沈嵘眸光微波,并未回答沈姝的问题。
许久,沈姝才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