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熟悉的清香。
“是我。”唐礼哑着嗓子轻声说。
她这才回过神来,气的又开始流眼泪,抬脚去踢他,“神经病!你放开我,我要叫人了!”就算这样说着,她仍然很小声,带着哭过的鼻音。
他果然放开了她,在一片幽暗的月色中,用衣袖去帮她擦眼泪,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轻,沈君歌抬起眼瞪他,见他神色淡淡的,薄唇一开一合,“疼吗?”疼就对了,让她知道自己什么感受。
她这时才在他身上,闻到了些酒味,“你喝酒了?”
“嗯,一点。”唐礼答的随意,低头去帮她捡拖鞋,蹲下身子给她穿时,看到那细白的脚踝上,被草刃割出来几道浅色红痕,眉心拧起眸光黯淡,想抽自己。
“开车不能喝酒。”她声音严肃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指责。
唐礼勾了勾唇,没有搭腔,喝酒壮胆啊。
指腹滑过她脚上的伤,像羽毛扫过一样轻。脚踝传来轻痒,沈君歌缩了缩肩,脸颊微微发烫收回脚来站着,低头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他抬起头,幽邃如渊的眸子撞进她的眼底,女孩的眼被泪水润泽后格外莹润明亮,长发披散着,身上是沐浴后的清香,呼吸微微一滞,唐礼移开了视线,站起身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依旧是寡淡的声线,“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沈君歌抿唇,刚才是脑子混乱也没想多加一件衣服,好在她这个睡裙是短袖的,和平日穿的衣服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有点冷,于是含糊说,“忘记换了。”
“我来和你解释,”他将她圈在大树和手臂之间,低头靠近了些,“昨天的事。”
“绯闻?”她没能忍住语气中的哂意,蓦然察觉时,脚趾蜷缩了下,微偏了头嘟哝,“我知道不是真的。”
唐礼眼眸动了动,“如果是真的呢?”
沈君歌抬眸看他,看不清夜色阴影当中他的神情,只有那双漆黑的眼如同星子一般轻熠,她没想过这些,如果是真的呢?唐礼和莫希瑞订婚时,她以为是结婚,心里早就一片狼藉了,听到沈宏涛说的那件事才会承受不住。如果是真的呢,她唯独让自己接受这件事,他总有一天会拥有真正的爱人,将全世界的温柔都给那个幸运的女孩。
“那我……祝福你。”良久,她吐出这几个字。
让他的心底,戾气横生,像是被野火焚烧过的大地,一片荒芜。
这个女孩的心太冷,他捂不热。
唐礼俯低了身子靠她更近,看着这张让自己想的发疯的脸,一字一句如切金断玉地问,“婚纱好看吗?”
酒气微醺,灼热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沈君歌无处可退,她有些怕眼前的这个人,抿着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唐礼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下,“沈渺,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才会让她忘记唐礼这个人本性恶劣,放肆的糟蹋他的心,他眼巴巴的开了十几公里的车来找她,怕她从别人嘴里听到不该有的猜测,要当面解释给她听,却收到了她的祝福。
唐礼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叶之南说他被沈渺下蛊了,连中了药都自己解决,她转身和别的男人筹备订婚一个解释都不给自己。
“那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了,唐礼。”
“行。”他答应的很干脆,依旧保持着那个亲昵的姿态靠近她。
沈君歌慌得想逃,背后是粗壮的树干,唐礼不给她任何机会,一偏头,攫住了女孩柔软的唇。用了十足的狠劲去吻她,拼了命一样的汲取那口中的甘甜。沈君歌伸手去捶他时,两只手被他牢牢抓住,唐礼停了下,咬着她的唇喘息,“你欠我的。”
“什……唔?!”她想质疑时,男人又不管不顾的堵住了她的嘴,两只手被他单手轻松桎梏反扣在自己腰后,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脖颈上,她没有挣扎的余地,仰头被动的承受这激烈的没有任何温柔可言的吻。
口腔里有血腥气弥漫开来,不知道是谁的,混合着酒气,沈君歌没了挣扎的力气,呼吸越发的急促,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开始扭动着反抗,唐礼扣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用力的将她按向自己,沈君歌猛地僵住,察觉到下面不同寻常的触感,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界限在脑中清晰起来。
唐礼于是终止了这个吻,身体离开了些,抵着她的额头,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视线,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刺激他的样子小声恳求,“能,能不能放开我,手有点酸。”
“不行。”他闭眼,不敢继续下去,明明是想欺负她的,但此刻害怕的又是他自己,他怕吓到她,从此对他敬而远之。睡衣的布料很薄,手掌下女孩的肌肤温热,他知道现在很晚了,但不想就此离开。
微凉的指尖拂过她唇上被他咬破的伤口,那里渗出血色,艳的惊人,沈君歌拿不出手来,又不敢乱动,期期艾艾的像是在劝说一个绑架犯一样劝他,“唐礼,你先放开我,有,有话好好说……”
他嘲讽一笑,“那我让你去澄清订婚的消息,你会去吗?”
她闭了嘴,不能,有关沈翊的任何事,在沈君歌这里,都排第一位。
唐礼料到了,但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难受,薄唇擦过她的耳侧,声音沙哑,“那陪我一晚,我们从此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