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琚肃然道:“不能让她们待在这里。”
她招手,让谢夫人附耳过来,悄悄道:“她们可能会勾引驸马,半夜爬床,让驸马欲罢不能,掏空身体。”
谢夫人脸色一僵,大胆?她们竟敢!
也不是不可能,二房姨娘张氏生得勾人,她外甥女也是眼神带勾,儿子如今正风光,难保她们不起心思。
她定定神,笑道:“就依公主所言,她们来了数日,也该回家了。”
之前她没觉得有什么,如今细想,好好的未嫁女,明明自己有家,为何要长居谢府?
二房张姨娘慌了,怎么回事?她还打算让外甥女嫁给某位谢家子弟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就
外甥女宁婉也慌了,怎么就要被送走了?说实在的,哪个女子不想嫁给谢玄呢?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驸马纳妾的先例,只要驸马的势力够大,态度够强硬,纳几个妾还是可以的,谢玄可是一品骠骑大将军。
聂琚可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径直走下来,在一众侍女里瞅了瞅,挑出十几个眉目清丽,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谢夫人,这些人盯紧了,别让她们靠近驸马的院子。”
又让谢夫人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她们可能会勾引驸马进柴房,后花园,假山,对,就是做那种事。”
谢夫人:震惊啊震惊,为何公主会懂这么多?远胜她这位后宅主母。
“谢夫人,贵府女眷真的全在这里?有没有遗漏的?你仔细想想。”
二房夫人有些激动,机会难得啊。
她斗胆上前,“殿下,还有呢,我夫君房里还有一名舞伎,殿下要不要见见?”
聂琚小手一挥,“速速带上来,与本宫瞧瞧。”
谢夫人暗暗叫苦,二弟妇捣什么乱?但话都说出来了,她只得照做。
舞伎一出来,众人的眼光都落在她身上。
此女姿容艳丽,美目顾盼生辉,腰肢极细极软,明显与汉人不同。
聂琚又惊又喜,“你菩萨蛮?你是菩萨蛮?”
本朝贵族三大享受: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
昆仑奴力大无穷,忠心踏实,常用于护卫。
新罗婢长相柔美,温顺柔和,多为贵族们的贴身女仆。
而菩萨蛮是三者中最难得的,她们姿容艳丽,风姿摄魂夺魄,最得男人们喜爱。
前两者聂琚都有,如今就缺一位菩萨蛮,皇帝认为菩萨蛮不适合她,硬是不给。
聂琚按捺不住,让菩萨蛮当众舞一曲,菩萨蛮也不扭捏,灿然一笑,扭动着腰肢舞起来。
她的身影像是一团热烈的火,绚丽的霞,盛开的花。
女眷们都看呆了,别说是男人,她们都心动了,二房夫人更恨,不要脸的臭男人!
聂琚嘴都合拢不上了,当即决定:“谢夫人,这菩萨蛮本宫要带走。”
谢夫人掩面,表小姐也好,侍女也好,她都能做主。但这菩萨蛮是二弟刚带回来的,这,这
聂琚正色道:“声色犬马,长期沉迷,会让人丧失斗志!驸马难保不会学他二叔,万一他也要养菩萨蛮,可如何是好?他身体虚弱,经不起折腾!”
二房夫人肃然拜倒,“公主所言极是,妾附议!此等风气,定要杀一杀!”
谢夫人艰难道:“公主所言有理。”
聂琚美滋滋起身,“诸位,事情都解决了,本宫告辞,你们——”
盛夏小声提醒她,“驸马,公主还没看驸马呢。”
聂琚拍拍额头,对,还那么大个驸马呢,差点给忘了。
她屈尊去了谢玄院子,谢玄已在院中迎着,“殿下,微臣带你四处看看。”
聂琚满心想着菩萨蛮妖娆的舞姿,也想扭动一下腰,但脚底打滑,差点没摔倒。
谢玄眼明手快,忙扶她一把,“殿下何故失神?”
聂琚乌鸦鸦的青丝蹭在他胸口,一双漂亮的眼睛朝他眨了眨。
“本宫看到驸马太欢喜了,差点摔倒,都怪你,乱吾心曲。”
谢玄:
往谢玄修长的手指上摸了一把,咦惹~~好凉。
她叫来盛夏,拿过手炉塞给谢玄,“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穿厚点。”
雕花铜炉很精致,盖顶有红宝石,外面罩着一层云锦,柔软温暖。
谢玄有些不习惯,他何曾用过手炉,但却也乖乖捧着。
院子疏朗开阔,一步一景,十分雅致。
但聂琚不能夸,她指手画脚,挑了一堆毛病,“这水池会招蚊子,春天又引潮气。”
谢玄道:“是,回头微臣让人填了。”
“这片竹子太茂密了,容易招蛇,本宫最怕蛇了!”
“那微臣砍掉一些。”
无论她挑什么刺,谢玄都给出解决方案,让聂琚无话可说。
“带本宫去你寝屋看看,方便吗?”
谢玄抿了抿嘴,“方便,殿下请。”
姜年心道,能不方便吗?他早就把屋子收拾好了,就等你来。
聂琚进去打开柜子,又敲敲墙壁,还想往床底下钻。
谢玄忙扯住她,“殿下这是做何?”
“我看你屋里有没有藏女人。”
谢玄:
姜年:
检查一圈,聂琚没发现什么,索性往谢玄床上一躺,“这张榻太小了,睡不下咱们俩。”
说着在榻上滚来滚去,呵,狗东西,不信他能说出换张床榻的话。
谢玄确实说不出话来,这榻明明可以睡五六个人。
聂琚拍拍手,今日任务圆满完成,还顺走一个不花钱的菩萨蛮,高兴得眯起眼。
谢玄想,她真容易快乐,这么纯粹的笑,他许多年没见过了。
回到正厅后,聂琚向谢夫人告辞。
“谢夫人,本宫要走了,你们看是不是,嗯?”
谢夫人明白她的意思,率领谢家众人将聂琚送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