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琚眼中涌出水气,哽咽道:“对不起,姑婆,我不帮他了,我去找别的医官,让他们写妇科医书,我不用他的!”
大长公主笑了,“我不钻牛角尖,你怎么倒开始了?他潜心医术多年,又有亲诊经验,我相信他的医术。呦呦,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如你所说,去帮天下女子。有些苦,我自己也受过。”
聂琚抱住她,“你当年得有多难过啊?你为他牺牲那么多,变得不像自己,还,还没了孩子。你应抽他耳光,打爆他的头。”
“呜呜,你放心,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替你讨回,你等着。”
大长公主眼角滑出泪水,多少年了?从来没人理解过她,更没人说要帮她讨回。
怪不得皇帝最疼爱呦呦,确实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晚上睡觉时,聂琚想到姑婆所受的遭遇,还是忍不住流泪,哭了一夜。
盛夏与暖冬不停的安慰她, 她将大长公主与贺青筠的往事说来,听得盛夏与暖冬也眼泪汪汪。
盛夏愤愤道:“贺青筠怎么敢!那可是公主!”
暖冬吸吸鼻子,“大长公主如今都还美着,那她年轻时呢?呜呜,不如一开始就养男宠”
她可羡慕大长公主的生活了。
聂琚犹觉不足,次日醒来,略施薄粉,带人去找平康。
平康倚正躺在美人榻上,让隋遇安给她画像。
“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公主莫动。”
“一定要把本宫无与伦比的美貌画出来,画的好有赏。”
“是,鄙人尽力。”
平康盯着隋遇安清俊的容颜,这人穿上华服,带上玉冠后,比在大街的时候好看多了,再养上一段时间,也是绝色美男子,不比姑婆手底下那帮男人差。
做公主的,不养几个男宠,那不白活了?
平康有点忍不住,想马上就睡了他,但不巧的是,聂琚前来看她。
隋遇安恭敬向聂琚行礼,“公主殿下,敢问我义父眼下如何?”
聂琚不悦道:“他好着呢,在将军府有吃有喝,天天编写医书。”
平康掀掀眼皮,让隋遇安下去,她的男人,不能与别人说太多话。
问聂琚,“你来做什么?谢玄那日去梁国公府接你,可把大家羡慕死了,他有没有在马车里对你这样又那样?”
聂琚怔怔不说话。
平康奇了,“怎么,他将你欺负得狠了?累得失声了?”
聂琚坐下,将大长公主与贺青筠的往事说来。
平康惊了,“什么?姑婆这么聪明的女人,居然做过这种蠢事?至于吗?男人不听话就打爆他的头!”
虽然她畏惧大长公主,但不妨碍她崇拜她,仰视她。
随之怒不可遏,“贺青筠真不是东西,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聂琚对此赞同,“我也这么想,但咱们不能打他杀他,最好做点让他诛心的事情,当然,我建议他写完医书再诛心,不然要是诛心过度,写不出书来怎么办?”
平康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
两人一道骂贺青筠,骂得嘴都干了,喝了几盏茶,聂琚心中舒服许多,果然,不开心的事情就得要多与人说说。
平康久久不能平静,贺青筠他怎么敢?
她来到隋遇安屋里,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虽然她有些舍不得他,但为了让姑婆解气,也只得如此了。
“你们,给隋公子沐浴更衣,熏上香,擦上润肤膏。”
隋遇安以为她要宠幸自己,忙道:“多谢公主厚爱,但此事能否缓一缓,我,我还没准备好。”
他一介白身,哪有资格与公主行男女之事,还是再等等,等到他中了状元,得了官职后再——
平康粗暴道:“我管你有没有准备好?本宫的姑婆准备好了就行!再说,这事有什么好准备的?睡个觉而已,又不是让你当驸马。”
隋遇安:
沐浴熏香后,平康带着他上了马车,行驶一阵儿,马车停在一个富丽气派的府邸前。
平康跳下马车,凝视着??牌匾。
让仆人去叩响门,扬声道:“姑婆,平康向你献上大礼!”
隋遇安好像明白了什么,惊恐道:“公主,这你是何意?”
京兆府大牢,沈靖安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鲜血直流,他吐出带血水的牙,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长宁那个贱人借机报复自己?
他刚被送到牢狱,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与他们相安无事。
本以为长宁或义父很快就会将自己提走,哪知次日一早,他却与几个秋后问斩的死刑犯关一起。
他虽然勇猛,但与几个不要命的死刑犯相搏,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不由暗骂,长宁还真以为自己是江夏王仅剩的骨血吗?哈哈——蠢女人!
江夏王那个老贼,醉心权势,贪得无厌,他收养那么多义子,无非就是要掩人耳目,护着他亲生的小崽子罢了。
好啊,如果他快支撑不住时,江夏王还不来救他,他不介意找京兆府尹谈谈。
什么父子情,养育之恩,压根没有过的东西,他们都是他的棋子罢了。
这边聂琚收到了江夏王府送来的赔礼,整整十箱。
暖冬惊呼,“天呐,公主,这些都是好东西!”
她本以为公主会很高兴,就像上次贵女们讲她小话,她从她们那里得到钱后,一点都不生气,高兴得很。
但这次自家公主脸上并没有笑意,淡淡扫了一眼礼物,道:“登记入库吧。”
聂琚清楚,江夏王这么大手笔,还不是做给皇帝看的,以父皇对他的重视,本应该天天召他进宫做伴,给他办接风宴,但眼下并没有动静。
据谢辞说,京中已经在传闻,江夏王失去帝心,这两天去江夏王府拜访的人寥寥无几,他大概是急了,急得都不去美妾房里了。
聂琚对此谢辞的消息之灵通表示诧异,“谢长史,你怎么如此厉害?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