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道:“现在我的事情解决了,说吧,你需要我干什么?”
....
在去往岩州的马车上,许溪云听程砚讲完了情况概述。
他们此行,前去的是岩州。
程砚受那岩州刺史所托,前来寻找缓解旱情方法,这不,就遇上许溪云了。
岩州地域辽阔,降雨的范围却有限,他们看过舆图,便决定从岩州下属的商河镇开始。
固宁镇隶属于舒州东北部,那岩州商河便在他们镇隔壁。
虽属于不同的行政区划,但由于地理位置相近,人文风情及气候特点都颇为相似。
如此,降雨的把握便能大些。
了解完大致情况,剩下的也只能到了当地再实地考察。
程砚不是个话多的人,两人便沉默地坐了半晌。
天气炎热,午后本就容易倦懒,马车晃晃悠悠,颠得人直犯困。
许溪云头靠在马车内侧上,昏昏欲睡,可惜路途崎岖不平。
每走过一个坎,马车便会颠上一颠,如此反复几次,许溪云的额头都被磕出了红印。
她不耐地啧嘴,秀眉微蹙,似是美梦被人打扰,将手垫在头侧,又变换了几种姿势,却怎么睡也睡不舒服。
她嚯的睁开眼,坐直了身体,掀开马车侧帘,将头探出去,大喘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动作动静不小,惊动了本在认真看书的程砚。
程砚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秒,颇有些不解。
他和女子相处的经验不多,也不曾见过行事如此不讲究章法的人。
将注意力重新转回书本上,他偷偷弯了嘴角。
睡觉把自己睡恼火的,许溪云还是他见过的头一个。
如此慢慢地晃着,一日过后,他们也算赶到了商河镇。
但许溪云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商河镇和固宁镇很近,天气条件却是相差甚远。
当日她能顺利降雨,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得天独厚的云层条件。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不遗余力地发挥着作用,刺的她睁不开眼,只得拿手遮挡些。
她摇了摇头,唉,万里无云。
这可怎么整。
即使在现代,人工降雨也是需要一定基础的,往往是自然云已经降水或者无限接近降水的条件下。
人为促进雨滴在云层中的形成,进而提高降雨概率和效率。
她也没料到,商河镇的情况竟是如此。
可中国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
半途而废,绝不是她许溪云的风格!
她找来镇长,要到处走走看看,实地考察一番。
镇长一听这人是来帮助他们缓解旱情的,自然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这厢,程砚刚离开了一会,等他再找到许溪云时,她正和镇长,还有村里的木工,在一个堰塘边,不知在地上鼓捣什么。
他凑过去,只见他们中间围着一些薄薄的漆料,木工忙着将漆料团成圆球,另有人将圆球涂成黢黑色。
许溪云研究得认真,也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他们一下午已做出几个成品出来,许溪云将圆球揽在怀里,准备去试试效果。
她骤然起身,却“咚”地撞上后面一人的下巴。
她撞了个趔趄,又被吓到,脚一滑,险些滑进旁边的水塘里。
幸好程砚眼疾手快,来不及去揉自己被撞红的下巴,闪电般出手,这才将许溪云拽了回来。
许溪云稳住脚,后怕的拍拍胸脯,连忙去检查程砚的情况。
她猝不及防地凑上去,掰开程砚捂住下巴的手,他的下巴撞得通红,嘴唇被血丝染得殷红,想必是牙齿磕在了唇瓣上。
可想而知,这是撞得多么用劲。
许溪云懊恼地皱了眉,抬眼却撞进程砚深邃的眼中。
两人的目光适时的相遇,一个如小鹿般清澈明亮,一个如旋涡般漆黑幽深。
呼吸吞吐间,许溪云鼻前满是程砚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
她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近了些,快速松开手,退回到安全距离,眼神闪躲。
被撞那人一声不吭地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也乖巧地退到一边。
许溪云在地上捡起刚刚慌乱间散落的黑球,将他们投掷在水面上。
黑球在水面上悠悠晃荡,竟也没有沉下去。
许溪云一看,心下也顿时有了判断,回头跟镇长他们笃定地说。
“就按我们刚刚的步骤来做这样的小球,直到能覆盖整个水面为止。”
这是何意?
岸上众人皆是面露疑惑,这玩意儿别说没见过了,就是听也不曾听过。
许溪云耐心的解释:“你们村目前的户外水资源只剩下这个堰塘,可要好好保护起来。”
“但是现在温度很高,在太阳的照射下,水分蒸发的非常快,可能这个堰塘蒸发的水,要比你们用的水还要多。”
“而将黑球覆盖在水面上,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水的蒸发,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虽然的确是有些费材料和人工,但对于你们来说,目前水资源才是最宝贵的。”
她声音坚定,逻辑清晰,说得众人皆是一脸恍然大悟,顿时对她多加崇拜。
先前看程砚带了个年轻姑娘来,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他们还有些担心。
现在看来,是他们多想了,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今日任务算是完成,来日方长,抗旱也不急在这一时,许溪云解答了所有人的疑惑,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往歇脚的地方走去,从背后看,颇像个世外高人。
走了几步,她忽地回头,脆生生的喊道:“对了!别让百姓直接喝这里的水!只能灌溉!”
夕阳的余晖带着温度,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一圈金边。
她杏眼清明,柳眉弯弯,娇俏地笑着,举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