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时装不容冬季韵味,反之亦然。设计师应当凸显服饰之美,透过傀儡模特,把时装之华传递天下。
维尔斯新作是音乐剧,核心是人物,而非衣物。华服可以华丽,却不可盖过角色之光辉。况且贫穷少女的形象需得贴切呈现,一切设计皆须烘托主题,而非放大衣饰的魅力。
领悟真谛后,那套华裳的问题便跃然于心……
虽有瑕疵,却非全盘否定。沐玉晴灵感如潮,搁下日记,奋笔疾绘设计方案,为了满足维尔斯,她特地绘制了几套风格相似,又各有特点的华服。
兴奋之情让她彻夜不眠,绘至黎明时分,满意的草图完成,沐玉晴迫不及待地将其拍照发送给维尔斯……
消息回馈迅疾而至:
封寒:极佳之作!
沐玉晴怔愣十息,而后细细审视,赫然发现自己发错了人。原是欲发送予维尔斯的设计稿,却不小心发给封寒。
曾决心划清界限,她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然而,为了维尔斯添加好友,他在场的情况下,出于面子,她无法拒绝,于是双双被添加进来。二人名字并列于首位,显然手指不慎触错。
何故错发给封寒呢?他又会误会自己意图引其注意。
沐玉晴叹一口气,迅疾打字回应:
雪花:失礼!误发予你,原拟发送给维尔斯。
消息之后良久,封寒没有回复,沐玉晴推测他可能不悦,犹豫是否应再多作解释。
封寒的下一条消息如期而至。
封寒:速成之功?未曾入眠?
雪花:即将安寝。
顶层总统套房内,封寒冷静地看着手机:如此,她是拒绝交谈的意思……
封寒紧抿双唇,重温了被含蓄拒之门外的心碎。
无情人儿!
此刻,这个“无情人儿”正因错上加错而难以入眠。沐玉晴辗转反侧,反复难安,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
此时安然雅也被惊醒,目睹她一宿未眠,紧张兮兮地劝说她即时休息。
心头之事萦绕不去,沐玉晴难以入眠,但为体谅安然雅的一片诚意,终究还是躺下,再次展转反复。
所幸,数十余遍后,终于朦胧间踏入了梦乡,带着心绪沉沉入眠。
午后的时刻,收到了维尔斯的答复,他电话告知满意新设计,仅提出少许细节建议,已在通话中交代完毕。
沐玉晴铭记于心,无心再眠,于是起身调整草图。
改动并不繁杂,片刻间她已完毕。看尚早,沐玉晴携安然雅享用美食,又顺道逛遍了坊市。
正享小吃之时,祝符的电话骤然接入……
“沐姑娘,我是祝符。”
面对沐玉晴淡漠且冷冰的回答:“怎会来电,可有要事?”
“事情如此,沐姑娘……”
深知此举略显唐突,祝符短暂尴尬后毅然开口:“实乃无奈之求,唯有阁下有能力援救,封总受人纠缠,脱困无术,如此豪饮,恐将生变……”
谁竟敢强劝封寒饮酒?
这不是沐玉晴小觑人,封家并非寻常门户,国内敢于硬灌封家当家之人,在洛城只怕未曾出现过。
不出所料,祝符迅速解答谜题。
“便是京都洛家之人。”
&34;咔嚓&34;一声,沐玉晴心弦瞬时绷紧,随后语气中透出丝丝冷意:“这通电话,是他授意,抑或是你擅自为之?”
祝符深知人性,一听便洞察沐玉晴的隐晦之意:“若我只是擅自揣测,沐小姐你还会翩然而至?你该清楚,封总与翼少之间的恩怨如刀割般深刻……”
此时,祝符话未落音,耳畔蓦然爆起一道巨响……
“哎哟!”他惊呼声中含糊不清,话语间透出焦急,“直说吧,沐小姐,倘若再无你的援手,我家长辈恐怕要落入楼家九小姐的掌控,在那喜堂之上受摆布了。求求你,救救他!”
沐玉晴沉默片刻,旋即抓起一件风衣匆匆离开旅馆。
祝符提供的地址位于京郊的名门圣地——“天启之庭”,一处低调奢华的私人聚会地。
那里虽非喧闹之所,实则藏龙卧虎,豪门子弟秘会之处,只有心照不宣者能踏足。
会馆门槛高不可攀,凡夫俗子难以涉足其中。
所以,当沐玉晴来到此地,立刻遭到了阻拦。
所幸祝符早预料此事,已在门外恭候,一边领她进门,一边直言相告:“翼少在顶层包厢,编号三三四三三,他并未允许我踏入……”
闻言,沐玉晴美眸冷若寒霜,眉眼间的凌厉如霜刃无法消解。
“包厢内几何人?”她问道。
“除了封总,其他均为他们之人,楼氏兄妹、四个保镖,以及一些侍应生……”
沐玉晴的步伐蓦地停驻,瞥向祝符的眼神冷冽如冬,晶亮的大眼睛此刻深邃如黑洞,平日温雅的眼波此刻弥漫寒气。
“明白了。”
祝符被她这等气势震慑,顿感不安,后悔是否召唤了她。“沐小姐,您……安然无恙吗?”
“是否有利器在手?”
祝符瞠目结舌:“呃……呃?”
“若无,则刀亦可行……”
祝符沉默了良久:“……”
“其实不须依赖刀枪,兵器千百样,不拘一格。”她话落之际笑意轻拂,而笑声却如冷冽的冰针,令旁人不寒而栗。
沐玉晴走过会馆前台,对侍者点出四瓶1982年的拉菲,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示意计入楼家翼少的账上。
两瓶并握于一手,瓶口相接。
接着,她一脚踹开了33033号包厢的大门。
劲风吹拂,紧跟其后的祝符未及看清她的动作,只听&34;砰砰砰砰&34;四声响彻,待到沐玉晴身形化为片片残影时,包厢内的四个保镖早已颅破血流……
从未见识过这般情景的祝符惊骇至极。
天哪!
原来价格不菲的八万一瓶的拉菲,竟然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