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律也冷冷一声:“商量?他那是商量的态度?”
封韩讥笑着回应:“你特意来找我是想要什么样的回应?全心支持我,说不在乎沐玉晴?你想要的真的是那个答案?”
“你姐姐是人,她就不是人吗?你姐犯了错,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却要好朋友来替她承担后果?我才知道,原来好朋友就是要这样做的……”
“你……”
安律也气得浑身颤抖,眼看就要冲上去与对面之人决斗,厉津帆迅速插在两人中间……
“统统给我闭嘴!”
调解无望,他也没再继续劝说:“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谁呢?哦……就能决定别人的一切?”
厉津帆指向安律也:“你让她为了救你姐,为一个人渣生子,她就会立刻答应?”
再看向封韩:“你让她不顾姐妹情义,坐视好朋友入狱,就想她忍痛割爱?你是这样看待玉清的?”
作为演艺界的影帝,厉津帆拿捏话语的精髓,毫不含糊。
其实他并未训斥他们,但说完还是叉起腰:“我可不是在夸赞,就算是亲兄弟,我也有揍你们的冲动,你们的脸皮真厚啊?凭什么?我想问问凭什么替人家做那么重要的决定?”
“凭什么?”
安律也冷笑道:“凭我姐一次次救了她的命。”
“不止一次”的说法让在场的其他三人无不震惊。
特别是封韩,他低头看着人时,眼中怒气渐消,却带来一种沉沉的威严。
“别用这种眼神瞪我,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大可以亲自去问她。”
安律也不为所动,继续尖酸讽刺:“哦!恐怕她不屑和你解释,毕竟,她数次从生死边缘挣扎,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你把话说清楚。”
封韩面色大变,却没有生气。
他了解安律也的性格,即使是拌嘴,作为一名律师,他绝不允许编造这种严重的事情。
既然说了出来,那就必然是确凿的真相。
“说清楚就说清楚……”
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反正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安律也也变得烦躁起来。
原本要保密的事情终于脱口而出:“沐玉晴患过严重的抑郁症,康复期有两三年,其间企图自杀不少于五次。你觉得她手腕上的十几次整容手术,仅仅是因为手掌骨折?”
厉津帆也吃了一惊:“律也,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让宋大夫证实一下!”
被点名的知名医生刚想借口溜走,现在也无法躲避,只能举起酒杯尴尬地朝封韩笑了一下。
封韩:“连你也隐瞒我?”
“我……嘿!”
再也无法遮掩,宋大夫干脆留下,一口气灌了口酒,嘀咕道:“我又不知情,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猜疑只是猜疑,不能随意传播当做既定事实吧?作为医生,患者的隐私我也不能随意泄露……”
剩下的,封韩已无心继续听下去。
他猛然起身,丢下一句“酒账记我名下”,转身离去了……
“你看你,招惹他干嘛?”宋凌寒冷着脸责备安律也。
“招惹他的是我吗?看看他那态度?”
今天的安律也非常气愤,对谁都没好语气:“别的事我可以让着,但是我姐……”
“那你敢说封韩的话完全没有道理?”
无辜被卷入的宋大夫也恼火了:“你真的认为生个孩子就像嘴里念叨一样简单?以后江家对孩子好了,沐玉晴就没理由不帮他生孩子?”
“不谈别的,光是江臣煜的人格,配得上让女人为他生子吗?”
宋医师的雄辩如江河滔滔,绝非厉津帆那般的虚浮华章可比。
仅仅两句话,便让安然也被镇住,而他却仍不满足,威猛逼人,气势如火山烈焰般质问道:“另外,你姐和沐玉晴的情分无需我明言吧?如果沐玉晴真因感恩你姐做出了傻事,那我问你,如今平安无事,可十载、二十年后呢?作为孩子的大姨,你姐认还是不认这外甥呢?认了不怕尴尬?不认,孩子他妈可是为你姐生的,你姐心中会安宁吗?”
这一番质问,直接刺入了安然的心扉。
他对沐玉晴并未怀着极大的怒意,只是江家提出的荒谬要求勾起了他的恨意
然而要说他理所当然,那也是欺人之谈。
此刻封韩离去,无人针锋相对,他心中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我,没想那么远”
宋医师责怪地啐了他一口:“我帮你思考了。”
安然一时语塞,这时,那位大影帝厉先生似乎才回过神,沉浸在刚才的悲伤往事中。
他立刻追问道:“刚才你那话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早干嘛去了?”
“我怎么早说?我才知晓这些不久,一半是我姐玉清告诉我的,另一半是我派人调查出来的”
“那就说说详细情况?她患上抑郁症真的因为封韩惹的?”
“只能说,他是始作俑者。若不是他把她绑出国,不让她回来,后来的那些心烦事也不会发生。她又怎会得上抑郁症?没得抑郁症,也不会数度想要轻生,是不是?”
“什么?她还曾想轻生?”
“所以才说我姐救了她数次性命呀!”
安然接着说道:“据玉清说,送到医院急救就有五次,最后那次是我姐告诉她,如果她跳楼,姐也会一起,她才打消了跳海的念头。”
此时,大影帝已是无言以对
倒是宋医师怯怯地举起手来:“不过那件事我们都有份参与策划吧?”
厉影帝虽是浑人,但尚存良知,硬着头皮说道:“当年是我想出了这个馊主意。照你说,我岂不是首恶之辈?啊不行,你快仔细讲讲她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得好好衡量自己犯了多大错”
“知道又有何用?你打算补偿她?”
“补偿什么,她还需要我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