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离的光影中,望见期盼之人,她瞬间大脑断片。
她静静躺着,不由自主道:“寒哥哥?”
封寒的手指一顿,止住了动作:“你唤我什么?”
那神情
沐语轻混混沌沌的大脑霎时清醒:“啊你回、回来了?几点了?”
她仓促坐起,紧张望着他,准备开口说明自己如何会躺在他的床上,又察觉到手中紧紧抓着他的衣裳。
脸颊顿时泛起热流
“对不起!我我睡糊涂了,不知不觉抓住你的衣物。”
封寒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真诚的笑容自然而然浮现:“是么?不记得为什么打开了我的衣柜,翻出旧睡衣,而后紧紧握着入睡?”
虽没有洁癖,但他自律甚严,对家中的整洁近乎狂热,故而未洗的衣物总会放入洗衣篮,洗过的一定会挂于衣橱。
沐语轻轻张唇,脸上愈发羞红。
反倒是封寒心情甚佳,轻凑至她的耳边笑着:“没关系,你喜欢的话,今晚就穿着入睡吧!”
他他怎么如此啊!
明明明知她已窘迫至此,怎么还这样挑逗?
这种举动算不算“恶劣之人”的行径呢??
然而“恶劣”更上一层楼,因为这位“恶劣”的人随后抛出一枚炸弹:“但我觉得,我更偏爱你不穿它的模样”
轰隆隆,如惊天神雷,直震得她内心动荡
封寒也会说这般撩人心弦的话语吗?
沐语轻愕然瞪大眼睛,他却笑着回应:“过去,你未曾那么容易脸红呢。”
“你过去那么对我,我还能不脸红才奇怪吧?”
“呃!!!!”
这是主动迎炮口的节奏吗?
自食其果的封大掌权人连忙转换话题:“你刚才唤我寒哥哥?”
“啊?我真有么?”
沐语轻轻摆着手极力澄清:“我当时是睡迷糊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喊了。”
“为何不应呢?我很喜欢听”
这话说得稍显羞涩,然而封寒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将这样的言辞讲得正气凛然。
“似乎,是清灵唤我的名字…”
寂静中,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岂不是怪事,正凝神开会,清灵的声音忽然穿越万物,似有低泣…于是,我寻声而归。”
清灵怔住:“……!?!”
只为她的声音而返,只为她在落泪吗?
的确,刚才她唤他万千次,泪流满面拥着他的旧衣,但,他怎能感知得到?
不,不应可能!
然而为何眼泪又一次泛上了眼眶,刺痛而涩?
“你哭了吗?”
他觉察到她微微泛红的眼角落,泪水凝聚如同灼烧他的熔浆…
炽热,无比炽热!
他却舍不得移开手指,轻触她的泪痕,柔声问:“何故涕零?嗯?”
这份温柔,这份关怀…
清灵心中如鼓般激颤,深藏的秘密终于挣扎而出。
“有一封手笺,我收着了。”她倾诉。
“何物?”
清灵递给他亲手书写的纸条:“就是这般的字样…”
他扫过字条,看着清灵,脸庞瞬时绷紧:“何时收到的?”
刚启齿欲细述昨日经过,他却蓦地改了心意:“归我清风居吧!”
“……哎?”
“这里并不安稳,就算是我家,我也放心不下,我们还是回家去。”
不假思索,清灵婉拒了:“不可行的。”
“在那儿,没有人能破得了咱清风家族的护宅结界…”
“不,我不会回去。”她坚定地说:“你关心我是没错,但我不会回去,不妥,真的……”
语毕,她察觉到他隐晦的恼意,虽微妙却真切。
但他未发泄不满,只是凝眸望向她。
良久,他举起手中纸条:“看这字条,你难道不解他的心意?过往只赠花,未曾现身影,但是……”
他指戳末四字:“他想见你!你不理解么?往后花不再送,他会亲至找你。”
此番解析,清灵毛孔悚然,无知方无畏。
亲身遭受者,怎会不明白这威胁之深?
但她仍是坚持,却提议别处:“要不,暂归母亲的小筑栖身?”
“那人能找到这儿,怎会不知那里?”
诚然如此,却难说—
“这般想,实无安处,他人若有意,除非我在这国家、在这世间彻底消匿,否则他自会寻得你。”
他的问题似乎让他愣怔,半晌不语。
不知过了几刻,他收起字条,徐徐道来:“从即刻起,无论何时何地,你我不得片刻分离……”
他那不容商议的口吻,让清灵惊愣不已。
此时此刻,思考这等事确不合时宜。
然,她不得不承认,他这份蛮横不讲理,无视任何异议乃至无视她的喜好,这种坚决态度—
莫名地击中了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