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卫昭懿一身红妆安坐在榻上,看着喜烛熊熊燃烧。天微明,卫昭懿终动了身子,甩手将头上的发饰扯下。
卫梓颖是作为她的陪嫁丫头跟来的,如今邬左带走了她,卫昭懿身边自无人伺候。
换下喜服,她在软榻上坐下,秀眉轻蹙。昨日卫梓颖掉出的玉佩她是认识的,奇怪的是邬左为何会不知这玉佩的真正主人是谁。
阿度推门而入,将早膳一一摆在卫昭懿面前:“娘娘赎罪,奴婢以为娘娘今日会起的迟一些。”
没有了卫梓颖,卫昭懿一切的事便都是阿度一人来照看。想来,她也是辛苦了。
阿度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卫昭懿自不会因这样的事情责备她:“睡不着,就起了。”
“娘娘身子一贯不好,还是要好好休息。”阿度取了帕子,送到卫昭懿的面前。
卫昭懿伸手接过,擦了脸:“大夏的床没有北凉的舒服。”
“但娘娘,终归是要习惯的。”阿度轻叹了一口气,替卫昭懿布菜,“娘娘用早膳吧。”
用了早膳,卫昭懿在屋中感觉有点闷,便带着阿度去了御花园。大夏的皇宫比之北凉,豪华有余。若北凉能强
大到此,她也不必嫁到这里。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太子殿下可没有留在太子妃那儿。”
假山后面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卫昭懿蹙着眉头顿下了脚步,世上总不少多嘴之人,她不过出来走走,便遇上了。一旁的阿度也听到了,忙细细观察着卫昭懿的脸色。
“你胡说吧?昨天可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日,他不与太子妃在一块儿,能去哪儿啊?”
粉衣宫女环顾四周,神神秘秘的样子:“我听说,太子殿下宠幸了太子妃带来的陪嫁丫头。”
“啊……怎么会这样啊?”
“太子妃娘娘只怕是要气死了吧。”
“……”
听着假山后的议论声愈演愈烈,卫昭懿轻笑一声,走了出去:“说的不错,本宫的确快要气死了。”
两人并不认识卫昭懿,面面相觑。
阿度见状,忙上前一步:“见到太子妃娘娘,还不下跪?”
“见过太子妃娘娘。”两人忙在卫昭懿面前跪下,浑身颤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卫昭懿见状,轻笑一声:“方才话说的如此大声,怎的见到了本宫,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奴婢方才都是胡说的,
还请娘娘赎罪。”宫女早已经吓没了魂,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卫昭懿低下身子,伸手捏住其中一个宫女的下巴:“既是敢在背后嚼舌根,便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谅你们是初犯,自己去内务府领十个板子。”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宫女忙磕头谢恩,匆忙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趔趔趄趄离开的身影,阿度上前一步:“娘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不然,你认为该如何?”卫昭懿走至亭中坐下,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她们也不过是说了所听说的事,并未做错什么。”
阿度站在卫昭懿身侧,眼眸中满是担忧:“娘娘如此,只怕这样的人日后会愈发的多。”
“宫里多得是拜高踩低的人,今日我能让她们住嘴,来日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卫昭懿心中清楚,之所以宫中人会如此看轻她这个太子妃,便是因着新婚夜,邬左不曾在她宫中过夜,而宠幸了卫梓颖。
在这宫里,不受宠的宫女,即便是堂堂太子妃,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终究是地位不保。
卫昭懿并不在乎邬左宠幸于谁,但卫梓颖不可以。前世她欠下的
,今生自然是要还的。
回到宫中,卫昭懿让阿度前去宫中打听关于邬左的事情。大概一个时辰,阿度便回来了。
“娘娘,奴婢听说,在娘娘入宫前的一个月,太子殿下外出遇刺,受过重伤,高烧多日。烧退后,便不记得从前的很多事情了。”
卫昭懿眉头轻蹙,十分震惊:“你的意思是,邬左他失忆了?”
阿度颔首应下:“是这样的,娘娘为何要奴婢去打听这件事?”
“有些事情觉得疑惑罢了,好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屏退众人,卫昭懿一手扶额,有些愁容。
之前她不明白,为何邬左会不知道那玉佩的真正主人是谁。如今,倒是可以理解了。
他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才会认错了人。
往日的一切他都忘记了,可真是幸运。忘记了,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去相信自己所认为的一切。
但没有忘记的,却只能日夜煎熬。卫昭懿重生一次,从前的事情却意见都没有忘记。
爱也好,恨也罢。卫昭懿能够清楚的回想起前世她对邬左的感受,那是真正发生过的。
卫昭懿觉得有些不公平,为何做错
一切的人是邬左,可到如今承担这些回忆的人却是她?
“娘娘。”阿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小姐来了,娘娘可要见?”
“卫梓颖?”卫昭懿轻念她的名字,垂眸轻笑。
是了,她如今得偿所愿,得到了邬左的宠爱,自然要来她这儿炫耀一番的。
卫昭懿清楚她的性格,卫梓颖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会得到。就比如这一次,为了大夏这太子妃之位,她宁愿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而她,这个正坐在大夏太子妃之位上的卫昭懿便是她最大的障碍。如今,卫梓颖是正式和她站在对立面了。
“见。”卫昭懿自然要见她,她要让卫梓颖知道,这大夏的太子妃究竟是谁。
卫昭懿在正殿见了她,卫梓颖一身粉色襦裙,妆容精致,显得格外的光彩照人。
卫梓颖站在殿中,一脸挑衅的看着卫昭懿:“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昨日怕是没睡好吧,今日脸色可真是差呢。”
“不论在北凉,还是在大夏。你见到我,便该按照规矩行礼。”卫昭懿站起身,走到卫梓颖面前,眼眸中满是冷色,“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