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古板的发髻,无论放在少妇或是一般的贵妇人身上,都会让人觉得驾驭不当,而产生梳着灵轴髻的人刻板呆滞的错觉。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前提却是因为梳发之人太过不懂变通,所以才会间接导致发髻拉低了主人的势头。
当然,一般宫女嬷嬷梳发中规中矩的手法,芝嬷嬷却是别有一番灵巧手艺的。
但就这个一般人难以驾驭的灵轴髻,经过芝嬷嬷的手,以及卫昭懿的容颜衬托之下,也绝对能够将灵轴髻最大的优势发挥。
在确定了给卫昭懿梳的发髻的时候,芝嬷嬷便上手为卫昭懿准备将三千青丝盘于发上。
因着卫昭懿发质松软顺滑,芝嬷嬷为卫昭懿梳发并未耗去太多时间,很快为卫昭懿将长发梳起,而后将发簪花钿铺上。
将发髻梳好之后,芝嬷嬷还顺带为卫昭懿画了个应景的妆容。
说来卫昭懿自打来到大夏之后,除了偶尔会擦点唇脂之外,便不曾如何用过胭脂涂面。
原本素颜朝天时,卫昭懿的容颜便亦是绝色,如今彩妆而上,更是光鲜亮丽的让人移不开脸来。
一旁阿度见卫昭懿的发髻妆容捯饬好,望向卫
昭懿的目光中满是惊艳之色。
“哇……娘娘,阿度早说您貌似天仙了吧,您要是早些听阿度的话,多多涂些胭脂,绝对不止是北凉第一才女。”
光靠听着阿度夸张的声音,卫昭懿便能想到阿度此刻的丰富表情,当下不由冷峻道:“阿度,你嘴再张那么大,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了!”
见卫昭懿教训阿度,芝嬷嬷不由得为阿度声援道:“阿度可没夸张,太子妃还真是生得好看,这一上妆,更是堪比天仙哩。”
闻言,卫昭懿却是不依,当下一脸娇嗔的望着芝嬷嬷道:“乳娘,阿度胡说,您怎么也跟着她乱说了。”
芝嬷嬷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咱们太子妃是真绝色,自然当的乳娘的夸赞。”
说完,芝嬷嬷又微微扬起了头道:“这若是换了她人,老奴眼光可就高了。”
听着芝嬷嬷略带傲娇的语气,卫昭懿只得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是是,昭懿多谢乳娘的夸赞,乳娘说的便是真理。”
见卫昭懿这般,芝嬷嬷不由得言笑一句,“就你贫。”
卫昭懿听着芝嬷嬷的笑骂声不自觉的展颜一笑,阿度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互动,心
头也是跟着高兴。
娘娘能够和太子殿下的奶嬷嬷打好关系,娘娘以后在东宫的日子也会跟着好过些。
有了这层关系,便是太子殿下仍然不记得卫昭懿才是和他在北凉相识的人,那也够娘娘在东宫混得风生水起了。
时间在卫昭懿与芝嬷嬷融洽相处以及阿度的乐屋及乌中度过了。
窗外天色逐渐亮起,卫昭懿随意喝了两口桂圆燕窝羹,便准备前往未央宫了。
然而就在她打算开口与芝嬷嬷道别的时候,芝嬷嬷却是先笑道:“太子妃要去未央宫了吧。”
卫昭懿微微颔首,语气间微有些歉然:“确实,上巳节的祭天仪式开始前,昭懿是要去未央宫与皇后娘娘一同等着陛下召见的。”
“今日时间紧迫,昭懿只能怠慢了乳娘,还望乳娘能够原谅昭懿处理不周。”卫昭懿说完,望着芝嬷嬷的眼中满是真诚。
芝嬷嬷听卫昭懿将话说完,真是越瞧越觉得喜欢,当下便与卫昭懿透了底:“娘娘想来还不知道,老奴也是要前往未央宫的,左右也是顺路,若是娘娘不嫌弃便与老奴一同前往未央宫。”
卫昭懿闻言,先是愕然脱口:“乳
娘也去?”随后很快便想出了缘由,随即眼含笑意道:“能与乳娘一道,乃是昭懿的荣幸。”
听卫昭懿那般说,芝嬷嬷不由莞尔而笑,旋即又道:“娘娘与老奴一同回东宫一趟,等老奴换身衣裳便一同前往可好?”
闻言,卫昭懿知晓芝嬷嬷的意思,想来是要和她一起去帮她镇场子的。
想着卫昭懿对这个初次相见的乳娘亦是升起了一份难得的热情,自打出了卫梓颖的事儿后,卫昭懿便不再对自己之外的人推心置腹。
但凭着芝嬷嬷对她的喜爱,卫昭懿也决定要试着接纳芝嬷嬷。
毕竟生活中不止有卫梓颖那样的小人,更多的还是像阿度和芝嬷嬷这般,可以让人接受的人。
想着卫昭懿忙不迭失地应承下芝嬷嬷的话,随后转身对阿度道:“阿度,去取将本宫衣柜中那件莲红色纯雪绒花绫披风哪来。”
阿度应声而去,很快便将卫昭懿要的披风取来,为卫昭懿将披风系好之后,卫昭懿便动身与芝嬷嬷一同前往东宫正院的方向,也就是芝嬷嬷所住的地方走去。
芝嬷嬷的居所是邬左特地为其开建的小院子,虽没有卫梓颖的心
颖院那般费尽心思,但也比一般人家住的屋子要好上许多。
芝嬷嬷的屋子内并无太多多余的装饰,但屋内有的东西样样都是日常能够用到的精品。
阿度目光在芝嬷嬷的院子里转了一圈,随后在心底的评价便是其人如屋。
也便是说,芝嬷嬷的这个院子与芝嬷嬷这个人一样,简单平凡,但却有足够的资本耐人寻味。
可惜阿度对那些文邹邹的夸赞人的话并不了解多少,不然瞧着这般令人觉得身心愉悦的芝嬷嬷,怎么说她也要夸赞芝嬷嬷一番的。
就在阿度在屋子里左顾右盼的时候,芝嬷嬷也已然换了身宫装出来。
甫一出门,芝嬷嬷便面带歉意的对卫昭懿道了句,“许久不着华裳,倒是有些不知美丑了,这才动作慢了些。”
卫昭懿本就不觉得久等,这下听芝嬷嬷一出来就这般说,当下不由有些汗颜道:“乳娘您这还慢呢?昭懿今儿个换衣裳的时候,可足足比您满了几番呢。”
芝嬷嬷摇摇头道:“咱们能一样吗?”卫昭懿如今有眼盲之症,动作满上一些实属正常。
芝嬷嬷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再多言,想来是怕卫昭懿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