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不将具体年份言明,倒不是凛冬不想,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庞总管到底在这儿呆了几年。
鸿轩帝闻言,只若有所思的不再多言。
眼见鸿轩帝消停了,凛冬也乐得自在,当然没有再上赶着找事儿的闲情,是以凛冬并着鸿轩帝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太子妃寝宫门口。
至于为什么要带着陛下来这里,想必原因……心照不宣便是。
若是鸿轩帝允准凛冬先他一步回东宫,那么无论如何,要接见陛下也不能定在一个妇道人家的寝宫不是?
但偏偏鸿轩帝还就是将他给拦着不让他回来准备,加之近日东宫正有意肃清杂碎,这更是阻拦了凛冬的动作。
也便是种种条件相加下来,这才能让鸿轩帝等人直接上这太子妃寝宫来。
想着把一国陛下请到这儿来,凛冬心下还是颇觉心虚的,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
是以,他很很识相的带鸿轩帝进入太子妃寝宫之前,先行同鸿轩帝屈膝行礼赔了不是:“今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病得突然,属下等还来不及将其安置,只得委屈陛下来此内宫探望。”
鸿轩帝闻言
,面上闪过一丝薄怒,但旋即又化作勉强,就在凛冬心下担忧的时候,方才听他道:“既是事出匆忙,也怪不得你,此次便下不为例吧。”
鸿轩帝说着,抬步便朝里走去,显然是在“体恤”凛冬的不易,所以才勉强自己接受了这个差强人意的待遇。
当然,对于鸿轩帝的小心思,一旁跟着的董升翰虽不敢言明,但到底还是清楚的,当下他只能在心底为凛冬默哀罢了。
要知道摊上这么个主子,董升翰也是挺心累的,毕竟看着自家陛下演技好到让人叹服的地步,自己瞧着知晓内情,偏还不能将事情说明白咯,可不就是憋闷得慌吗?
如此想着,在瞧见凛冬一副大松口气的模样,董升翰还是觉得,他还是当宦官总管好了。
毕竟咱知晓内情的虽说瞧着陛下演戏心底憋闷的慌,那总比提心吊胆来的好不是?
如此一想,董升翰便觉得他此时身为太监总管的职儿可是比凛冬要好多了,当即这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这不,凛冬瞧着董升翰打自个儿身旁过的时候,那老脸都乐呵成一朵花了。
心下暗道一句,宫里头的人物就是莫名其
妙,而后凛冬摇了摇头也朝前追了上去。
要知道……这会儿太子妃寝宫可还没收到陛下亲自驾临的消息呢!
如此想着,凛冬的脚下也不由快了几步,然而刚走到寝殿门口,就听阿度惊声喊道:“太子妃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凛冬闻言,面上担忧之色愈显,但理智尚存的他并未立马朝房内奔去,而是看向了鸿轩帝。
毕竟此刻殿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而鸿轩帝此行是什么心思他也同样不清楚。
若真是担心太子殿下前来探视的也就罢了,可若是打着这个旗号来添乱的,那可就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毕竟鸿轩帝和他都回东宫这般久了,若是太子殿下醒了的话,怎么说也不会放任他独自将陛下领着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子殿下邬左此刻尚未醒来。
同样的,从阿度刚才那一声惊呼中同样可以看出太子妃娘娘眼下的情况并不好。
如此一来,便是说明了此刻东宫上下连个正经可以主事的人都没有。
毕竟太子殿下后院里除了太子妃之外,并无多余的女人。
当然,若要细数的话心颖院的那位姑且可以算一个
,但到底她心思不纯,若是不到万不得已,凛冬说什么也不会将东宫大权交给她来暂代。
就在凛冬想着此事的时候,董升翰亦是掐着嗓子抬高了音调道:“凛冬侍卫,你是想让陛下在门口站着吗?”
这话虽是在问凛冬,但其话音之响亮也是足够让殿内的人听见了。
果然,在董升翰话落之后,殿内便响起了一片惊诧之声。
紧接着,太子妃所居寝殿的大门便由内打开了,率先探出头来的自是阿度无疑。
瞧着门口排排站的一堆人以及明黄色朝服,头上冕冠都尚未卸除的鸿轩帝,阿度满是疑惑的看着凛冬。
遂低声问道:“凛冬,……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阿度的问题,凛冬却是不曾直接回答,当下只听他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如何了?陛下得知太子二人突染疾病特来探望。”
这第一句问明情况也算是给鸿轩帝一个交代,至于第二句才是对阿度的回答。
阿度听他说完心下有了底,虽不知鸿轩帝等人驾到的深层目的是什么,但还是有了些防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当下,阿度便召集了太子妃寝殿内的众人,也
就是平日里在这处值班的太监宫女,以及被宣召来为太子二人看病的太医。
当然了,这回来的太医并非是上次给小浙子瞧病的那个御医老头儿,而是从前便有为卫昭懿瞧过眼疾的张太医。
大约让众人了解了情况之后,阿度便率先对着鸿轩帝叩拜了下来:“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接下来便是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
鸿轩帝对于众人行礼并未在意,随意道了句“免礼”,便抬步朝阿度身后走去。
阿度在鸿轩帝的应允下站起了身,但对于鸿轩帝突然动脚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眼下也只能跟了上去。
鸿轩帝步入寝殿之后,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此间的格局。
寝殿之内并无太多女儿家喜欢的饰物,无论是垂帘或是窗边的摆设又或是一应用具,瞧着都甚是平淡。
但乍看虽是平平无奇,但细看则不然,虽说殿内装饰并无多少女儿气,但却出乎意料的让人觉着瞧着这些摆设便神清气爽。
这厢,鸿轩帝目光划过窗台下的一小盆盛开的月季,心下莫名觉得称意。
但他目光虽放在那盆娇花上,但口中也是不曾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