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小二哥先前便同汤峪喆掌柜的说过了,邬左本身便是是不差钱的主,是以,便是邬左故作傲慢的对他,汤峪喆也是能够将此忍下的。
言则,此次主要想见邬左的乃是这觅红楼的背后之人,也就是在明面上掌管着这郦城的城主。
因着那人早早便来了,先前不过是因着邬左尚未出门,这才好脾气的等了他许久。
这不,眼瞅着那人便要等了半日,掌柜的这才出来准备寻了小二哥问问,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将人请来。
也好在汤峪喆刚走来,便瞧见了应付不及的小二哥,这才堪堪救了场,如今瞧着邬左这样,要寒暄怕是不好做了,当即他也就直言了来意:“五爷,在下在前方雅间小备了宴席,不若请五爷赏个光,一起去看看如何?”
对于汤峪喆的邀请,邬左只是蹙了蹙眉头,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来。
随即又是半晌的沉默,好似他是慎重的考虑了一番,而后才开口问道:“什么宴席?”
汤峪喆瞧着邬左的一番反应,自然是看出了邬左必然也是个经常被人搭讪的人,所以当下对着邬左的态度,不由又热切了
几分。
“是这样的,在下和东家在商量着如今这北部受灾一事。”汤峪喆说着,故意拧这眉头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来,对着邬左感叹似的说道:“据说五爷您的岳家是在这儿,想来也是听说了北部现下的状况吧?”
邬左闻言,自是知道他想说什么的了,不过面上他却是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来,瞧着汤峪喆就好似真的是在疑惑他话中的意思一般:“北部的情况,爷自然是有打听过的,不过爷本身就是个做点小生意的商人,如此国家大事,怕是没有和爷商量的必要吧?”
“五爷您这就说笑了不是?”对于邬左这般回应,汤峪喆已然在心下设想过了,所以回话的速度相对来说也是不慢。
因着他在邬左话落之后,便侃侃言道:“如今北部受旱灾所困,上头又没有下旨赈灾,如此一来这北部一带如何,不都是咱们北部之人自己操心的吗?”
邬左闻言,先是看了汤峪喆一眼,而后认同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见邬左并未反驳,汤峪喆便继续说道:“在下瞧着五爷您也是个明白人,必然是知晓咱们这
北部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汤峪喆说着,顿了顿语气,而后昂起头来看着邬左道:“既然是知晓北部情况的,五爷若是寻常人,此刻怕是躲着咱都来不及。”
汤峪喆说话时,一直打量着邬左的神色,而后看着邬左面上并未多余表情,也不知他是不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话,当即便听他道:“五爷也是个明白人,在下也就不同您拐弯抹角了,这郦城里像如今这番景象还敢肆无忌惮的花钱如流水,想来五爷也是我城中第一人——”
听汤峪喆说到这里,邬左不由得沉着脸开口道:“既然掌柜的早有准备,也别拐弯抹角的了,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邬左说着,摆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来。
就他此刻这幅神情,若是叫阿度瞧见了,必然会说邬左一点儿也不像个太子,反而像是那种在家族中纨绔惯了的公子哥儿呢。
当然,现下比起邬左的形象来,更重要的是他此行的目的。
邬左昨日那般大张旗鼓,为的就是要引觅红楼后边的人上钩。
如今既然鳖已入瓮,自然便到了邬左收网的
时间了,当下对着汤峪喆,邬左也是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不耐。
而对此,汤峪喆也是求之不得的。
天知道他多想立马将邬左带到雅间内,让邬左和城主大人详谈!
要知道就为了一个“五爷”,城主大人可是一大清早就过来觅红楼等着了,且这一等便是一个上午。
如此过了那么就,邬左也是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汤峪喆自然是要尽自己所能,赶紧将邬左带去见背后的主子了。
想着,汤峪喆也是不再耽搁,当即便接了小二哥的活计,半弓着身子对邬左道:“五爷,你这边儿请。”
邬左见状,只习以为常的跟着他走,并未表现出被觅红楼掌柜的如此厚待而生出什么激动之情来。
如此作态,一瞧着便是看惯了事态的人。
与此同时,觅红楼里一间名为香居阁的雅间之内。
等了邬左一上午,却不见其人的青年瞧着上首端坐着的中年男人,不由得发泄起了自己的不满:“爹爹,您说的这人究竟是谁啊?怎么咱们这般眼巴巴的等了半日,却不见他来拜见?”
听着青年的抱怨,那中年男人缓缓睁开眼
睛,一双颇具威严的瑞凤眼也是饱含淡然情绪的看着青年,而后只听他语气平淡的开口说教道:“天儿,为父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人别太过端着自己的架子,不然这弯路可是要多走上许多重的。”
听着中年人这样说,那个被中年人换做天儿的青年却仍是不满的扭着脖子,随后再次发起了牢骚:“爹,咱们可都在这儿等了一上午了,就连觅红楼的菜色孩儿都要重温一遍了,可那人却是架子那般大,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不见他来露个面,真当自己多厉害还让咱们等着他!”
中年人本是面色平静的坐着,这会儿听青年这样说,面上不由得染上了些许温怒之色,显然是对他的这个说法很不满。
对于中年人的改变,天儿也是看出来了的,当下他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解,只能习惯性的理了理衣袖,而后深吸了口气在位置上做好。
这时那中年人也是开始了他的说教,当下只见他板着一张脸,面色十分严肃的看着天儿道:“凌丽天,你是我凌中南的儿子,就应该要有我凌中南的儿子的样子,别成日就知道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