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开心吗？
江雾白更迷惑了，但很快理解，或者说是猜测出了邱夏的意图。掌握裴屿的情绪，看看自己需要做什么，对于助理来说很有必要。
只是，为什么问她，她怎么知道裴屿开不开心。她甚至都没怎么看他 。
她答：“……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而且，像裴屿这样的人，他的表现和内心真实的想法会是一致的吗？反正江雾白觉得自己是不敢确认的。
邱夏的眼神里带着点意味深长，却只是笑眯眯地点头道：“好的。”
很快，裴屿出来了。
身边跟着毛莺。
毛莺的脸上挂着笑，一如方才她出来接两人时的喜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仿佛丁婵不曾来过。
邱夏一看，立马下了车。
毛莺见了邱夏，立马问他：“夏夏，我跟你打听个事，裴少喜欢吃荔枝吗？”
邱夏确认了一下裴屿的脸色，回答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有什么问题吗？”
“前些年院子里长好的荔枝，我每年都说给他送些去，他每年都说不要，我还以为他不爱吃，但想想，荔枝树就是他提出要种的，他怎么会不爱吃呢。”毛莺说着，娇嗔着看了裴屿一眼，“我就想问问，裴少这是什么意思。”
邱夏：“月影的荔枝树就那么几棵，也产不出多少荔枝来，月影客人那么多，裴总是想给您和其他客人留着。”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是这样。”裴屿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不想收你送的东西。”
毛莺的脸色丝毫没变，甚至笑得更深了，“裴少，你又跟人开玩笑。”
“好笑吗？”裴屿问邱夏。
邱夏低了低头，没做声。
“不过以后，就没这个麻烦了。”裴屿说，“整个月影，你把树留着就行，其他都可以带走，反正我也是要换的。”
毛莺表情一滞，“……什么意思？”
“你别把什么都当玩笑话，我没开玩笑，丁婵也一样。”让月影开不下去这件事，丁婵当然不只是随便说说。只不过，裴屿打算把月影收入囊中，完全是计划以外的事。
裴屿看了邱夏一眼，邱夏把后座的车门拉开。
上车后，裴屿降下车窗，看着怔在原地的毛莺，“对了，鱼也留下，麻烦了。”说完，重新升起车窗，转头把手机递给江雾白。
江雾白接过手机，想问什么情况，她主要是想知道鱼怎么了，但她还没开口，就听裴屿说：“不是要听音乐？”
“哦。”看样子他不想问让她问，于是江雾白不问了，她连上车里的音响，放起了李斯特的《A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
车也行驶起来。
熟悉的音乐让江雾白彻底平稳了下来，她靠着椅背，表情逐渐放松，忘记了刚才在月影里的所有事，也忘记了家里的事。
她就这样，渐渐睡了过去。
车开进了江家的别墅，邱夏轻声问：“裴总，要把江小姐叫醒吗？”
“等等吧。”裴屿道，“江家今天发生什么了？”
“下午我来接江小姐的时候，听到她妈妈在发脾气，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去问问。”
“是。”邱夏下了车，按响江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江漓，她看着邱夏，马上探头往外看，“江雾白呢？”
“她在车上睡着了。”邱夏说，“您母亲还好吗？”
江漓知道他看到了下午唐语燕发火的样子，她有些不悦，“跟你没关系吧？”她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裴屿来问的，但她不管这些，她并不想对外人说。
“当然没关系，只是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向裴总提。这是在江雾白小姐那份合同里承诺过的，我只是提醒一下。”邱夏扬着礼貌的笑容。
江漓瞥他一眼，没说什么，绕开他走出去，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江雾白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见江漓，一下清醒了不少。她伸手拉开车门，接着转头看着裴屿，“裴总，我走了。”
“晚安。”
晚……安？
又是一句没料到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江雾白点了下头，忘记回应，再加上她也没时间回应，江漓已经拉起了她的手腕。
跟着姐姐进了屋，屋子里空荡荡的。
“妈呢？睡了吗？”
“睡了。”江漓问，“她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一点小事都能刺激到她，我打算明天带她去医院看看。”
江雾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今晚怎么样，没麻烦吧？”江漓抬腕看表，“比我想象中回来得早。”
“没麻烦。”江雾白大致说了说今晚发生的事。
车上，江雾白下车后就没了音乐声，十分安静。
邱夏说：“江漓小姐没说是什么原因，我猜测应该是和江洵的离世有关。”
裴屿没做声，只是看着窗外快速向后倒退的圆柏树。
邱夏看了一眼后视镜，继续道：“这场事故对她们的影响应该都很大，江洵一直是江家的支柱。”不仅是江家产业的支柱，也是家里其他人的支柱。
“嗯。”
裴屿的反应淡淡的，邱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邱夏问起别的事情来：“对了裴总，月影……您是打算收下来吗？”
“对，我打算交给你管。”
邱夏跟在裴屿身边好几年了，遇到过不少事情，自认自己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但听到这话，还是怔了怔。虽说他知道裴屿交给他，肯定也是为了方便他自己，但能接手，他还是很开心。
“谢谢裴总，我一定好好打理！”
“其他的都无所谓，把那些鱼和树养好，就行。”
鱼？
树，邱夏倒是明白，他知道裴屿一向喜欢生命力很顽强的树，可还从来没听说过他对鱼有什么感情。之前去月影，他甚至都不低头看一眼，他都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院里有池子，更别说去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