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尾小学属于小城镇最偏远的地方。在许多老教师的眼里,他们的观念非常的落后传统,也有个不成文的古板规定,就是以成绩看人优劣。
如果班上某个同学长时间取得好成绩,就会更受老师的关注和青睐。学生也会在班上多一些表现的机会,比如得到班委的职务。
但是,他们往往会忽略最重要的一点—成绩与品德没有必然的关系。
好成绩并不能代表品德好。
班主任一味固执地认为,一个学生取得好成绩,那么他可不仅仅是成绩上的“优”,还是品德上的“优”。
因此,她下意识更相信在学校里跟常在班级事务接触的陈子萱。
言归正传。
当班主任当着一众同学的面,朝着小诺勃然大怒,样子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而作为首当其冲的小诺更是直面现实的惨淡,处境也不轻松。
小诺心中矛盾,既害怕又难过,隐隐觉得讽刺,果然,全都跟姐姐在昨天晚上讲的故事都对上了。
原来,从来不是发生在姐姐朋友身上的事,这就是姐姐经历过的。
也是现在自己正要经历的。
“我……”,小诺开口道,“我没有撒谎。”。班主任暴力地拽小诺的手腕:“你现在收拾书包给我滚蛋,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话音刚落,周围同学们深吸一口倒气的声音。
小诺反而心里不再畏惧,现在的场面已经是最坏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改变的力量或许很薄弱,但或许在某个瞬间就会有细微的改变。
虽然微弱,但是影响巨大。
她抬眼轻飘飘看了一眼班主任,抗拒着对方推搡她的动作,眼里逐渐变得坚毅。她脊背挺直,如同一棵在冬日里白雪皑皑盖住枝叶,却仍旧不肯弯曲的松柏。
在整间鸦雀无声的教室里,只有她的声音穿堂其中,高声道:“我不认这个账!”
班主任被小诺的气势所慑,一时心下犹疑,愣住原地。
小诺抬起下巴,有条不紊地说道:“我确定我交了,您可以现在去班长那里看看她收齐的作业,查证查证。如果我真的没做,我就退学。”
说不准,查证查证,还能够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小诺的淡定应对给了班主任一暴狠击,班主任气沉丹田,也是第一次被学生震住,自顾自道了几声:“好!好!好!”
“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班主任转头对陈子萱高声呼唤:
“班长!把全班的作业搬到许诺的座位来!今天我就在这里亲自数给她看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陈子萱眼皮狠狠一跳,糟了!
这时,听完班主任这话,班上有好几个同学如同筛糠似的抖了抖,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
班主任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很喜欢布置一些没多大意义的作业,比如一篇课文或者错题要反复抄写七八遍。
全班同学自是苦不堪言,偏偏不得不抄到手酸。交上来的作业数量庞大,班主任也不是每次都检查。
而陈子萱作为班长,班主任会让她代为检查作业。久而久之,陈子萱摸透了班主任的性子,自己没写作业就直接给自己登记完成,然后欺骗班主任完成了。
刚开始只是动一点小聪明还好,就像“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故事一样。得到一点做坏事的甜头后,陈子萱的欲望就愈发无法满足,甚至给平时和她玩得好的、阿谀奉承她的同学们承诺,悄悄说班主任不检查作业,你可以不用做,到时直接登记完成就好了!
这次要是一检查,就全露馅了!
今天班上少说都有15个同学没写作业!
——当然自己也没有写作业。
此时此刻,陈子萱才开始悔恨交加,但更多的是怨恨小诺的反击。
陈子萱看了眼一些平时和她玩得好的同学,而他们此时也在看她。
两厢眼神惊骇,表情木然,带着即将走入末路的绝望。
陈子萱心中一叹,知道已是无济于事,但还是有心拖延,往好些方位的同学看去,寄希望他们能否有个好法子救救她。
万一呢?万一我真的有好运气!
陈子萱沉重地闭了闭眼,心想道。
但是死到临头又怎么会有人真的来救?
何况那些同学此刻也是自顾不暇,慌不择路了。除非现在能凭空变出作业解决危机。
等了一会,没立刻见到作业,陈子萱又坐着不动,班主任不满地蹙眉:“班长,你磨蹭什么,怎么还不拿过来?”
小诺的眼神嘲讽,看向还在心惊胆颤的陈子萱,心里冷笑。
现在知道害怕了?还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呢。
陈子萱抱着作业,双手微微颤抖,心跳如擂鼓,慢慢走到许诺的座位前,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无力地——
轻轻放下作业。
短短几步路,陈子萱像是被人强押上了断头台,她走得满头大汗。
也牵动着班上不少同学们提心吊胆的心。
陈子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班主任都不由得侧目,关心地摸摸她的头,奇怪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陈子萱这才注意自己已经失态了,但是面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她到底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还不能完全隐藏住情绪。
她害怕到了极点,只能暗暗焦急地祈祷,班主任千万不要检查数量。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子萱还没走到自己座位,班主任到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数作业数量,看看有没有都交齐。
等陈子萱回到座位上都没坐稳,眼睁睁看着班主任已经数完一遍,她悬着的心渐渐死了。
“奇怪。”
班主任数了一遍发现数量不对,直到现在也没怀疑过班长搞鬼,还以为自己数错了,又认真数了第二遍。
第二次的速度,相比于第一次有减慢。
小诺低头玩味地瞧班主任数了两遍,抬眼看了一眼陈子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