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衣服搬到专门收拾出来的房间,然后把全部衣服的吊牌拆下,再将它们一件件用衣架挂好放在衣柜里。
短短一天时间,原本只做客人休息的客房立马焕然一新,周景一直记得女孩说过喜欢白色和天蓝色,就让人一共做了两层的窗帘。
最靠近窗户的那层,里边是采用了织线肌理的白纱,最外的那层就用了他特地选了冰透海盐蓝的窗帘。
他上手摸了摸,触感柔滑细腻。
还行。
他是不太懂女孩子的喜好,但是他知道这款窗帘是热销款,很多女孩子最喜欢的一款,他就跟着去抄作业。
他相信,热销款能经久不衰,成为经典款,只会是这款产品真正做到以人为本。而大众女生的审美大同小异,都是殊途同归的,一定不会有错。
后面的床上四件套和梳妆台,他参考他小妹在国外的房间,依葫芦画瓢,给女孩整了个法式公主风格。
他考虑到女孩子隐私问题,共用的卫生间洗澡只会不太方便。所以,房间内有独立卫生间,他还让人购置了新的牙膏牙刷、卫生棉。
就差个书桌还没到,这个是临时定制的,至少还需要十天的时间。
周景时不时都会过来这个房间,看一看还差什么,能买的都买了。他第一次给人准备这样的房间,心里没什么把握。
差不多了他就拍个照片,去医院给女孩看,想来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问道:“房间已经布置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啊,天呐,这也太好看了吧,这真是给我准备的吗?”
“当然。”
“哇,公主风格的房间哎。我小时候都……”我说着就卡壳了。
脑袋里有段记忆想冲破束缚,一晃而过的是破旧的墙面,以及一个小小的影子在灯下寂寥地坐着,看着很可怜。
但是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捂着脑袋感到痛苦,那段记忆只得无功而返了。
我茫然无措地抬头,心中又有一丝后知后觉的绝望。
对我而言,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会演变成漫长岁月的折磨,余生都不得安宁。
见我表情痛楚,周景身子凑过来,将手放在我的脊背上,担忧道:“怎么了?是头又痛了吗?”
“是。”
我难受得脖子上都汗涔涔的,粘腻得很。
周景:“我给你叫医生。”
张护工这时候也不忘捧眼,一边说着,一边去拿纸巾给我擦汗:“小姐,我给你擦擦汗,真是看在我眼里,心里也跟着小姐一样痛。”
“谢谢张阿姨。”我难受得很,脑袋就跟千万只蚂蚁啃食了一样,疼痒难耐。
周景按下床头的按钮,对着话筒的另一边说道:“医生,我这里病人头有点痛,你们过来看看。”
话筒传来护士站的声音:“好的,周先生,我们的医生团队马上就来。”
随后医生护士们火急火燎地赶来。经过一番检查,等主治大夫检查完我的眼睛,神情严肃,然后得出结论:“是记忆有损伤造成的头痛,病人接下来不要过度用脑,最好是留下来再观察一天。”
周景:“好。”
然后看向我,握住我的手,安抚道:“别怕,安全起见,那就再留下来住两天。”
他又道:“不会有事的。”
他也在安慰自己,似乎很紧张我。
我的手掌突然温热了起来,带着一种陌生的触感,原来这是有人在乎的感觉。
我心中一暖,也回握过去,面上镇定道:“好,听你的。”
这段时间周景的陪伴,他慢慢成为了我最可靠的朋友,也令我并未感到害怕。
因为我知道,哪怕我现在是失明了,周景也会毅然决然地陪在我身边,给我鼓励,一起度过艰难的时刻。
—
这天晚上。
陈姨烧了一桌菜,招呼着兄弟俩:“快吃吧,趁热吃。”
周子寒先到餐桌旁,哇地一声,大肆宣扬他对陈姨的佩服:“陈姨,你现在做菜越来越好吃了,这个红烧排骨一看就很香,再没有人能有你这样的功夫了!”
周景就是在这时候来到餐桌旁坐下的,也顺势附和道:“陈姨辛苦了。”
周子寒的视线转向周景,然后喜气洋洋地道:“哥,我跟你说,我当上了副班长了。”
周景淡然道:“哦。”
周子寒看周景反应很平淡,有些不高兴了,撇了撇嘴,说道:“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语气着实低迷了不少。
周景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说话也很直接:“你刚转入市区的小学没多久,没人认识你,你又没根基的,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跃而上,就这么成了班里的副班长?那班上原来的副班长呢?”
“班上本来没有副班长这个职位的,但是我来了就有了。班主任说我很合适,也问过我的意见,然后我同意了,她就在班上说了几句就让我当了。”周子寒摊开双手,脸上傲娇地像一只高贵慵懒的猫儿,看着挠人的很。
周景一听是班主任的安排就心中有数,现在多了个副班长的职位,就是专门给周子寒准备的。
只有周子寒看不出来,还很骄傲道:“再加上我成绩好!”
周景没眼看,简直大言不惭,他严肃道:“容我提醒你,你之前的好成绩好并不算数,现在市区的难度只高不低,你不要掉以轻心了。”
一听这话,周子寒急眼了!
他立马就喊道:“哥!你怎么老打压我!”
周子寒转头不看他哥,气道:“哼,那你说就没有一点是我个人的努力吗?”
周景残忍地点破了现实的真相,“有是有,但这点的原因目前不大。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家有钱有势,市区的校领导巴结咱家。为了你在学校好过一点,我们家又给学校捐了款的。”
“哎,好吧。”
周子寒如同是皮球被针扎了一样,畏缩在椅子上,眼里满是失落,直接泄气了。
周景只是说出直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