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次性想起了太多过往,我的脑子还处于混沌懵逼的状态。当我看向离我最近的人,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道:“……珊珊姐?”
韩珊珊嗯地一声:“是我。”
“不对,”我摸着后脑勺,痛苦地闭上了眼,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郑轩逸一拍手:“完了,傻了!”
“别胡说!”韩珊珊拍了一下他,对我耐心地道:“你在星空艺术馆晕倒了,你还记得吗?”
我小声道:“我记得。”
现在我可记得太多了。
我叫许诺。
简单来说。
我小时候的家境普通,童年也并不幸福。好在我足够努力上进,在成年后通过拍广告写真小赚一笔,又和大学室友一起开了家艺术馆。
这便是二十二年所经历的。
有一天晚上,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神秘的条件,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我一个未来的人来到了过去时空。
现在困扰我的是,自己该怎么回去呢?
我揪心地攥紧了被褥,有些懊恼。
韩珊珊见人面色苍白,有些担忧:“你没事吧?要不我把医生再叫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我迅速地拉住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忽然瞥到除了郑轩逸,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愕然道:“你是……”
机会来了。齐眠道:“我叫齐眠,你还记得吗?是这次画展的作家委托人。”
我知道,不过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看到齐眠,我不禁想起那幅名为《时空遗憾》的画作,终于意识到失忆后自己做了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情绪不免有些过激道:“那画……那画……”
那幅画的存在反复提醒我的来历、目的。
我是未来时空的人,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过去。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我便想找到小时候的自己,顺道考察一下家里的状况。
但很不幸,我还没来得及找到小时候的自己,就被周景开车撞到了脑袋,阴差阳错下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这段时间,我误以为我就是这里的人,并在周景的悉心照顾下,渐渐对他产生了微妙的情愫。
还肖想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我脸色青一片白一片,正事没做一件,我尽想着情情爱爱,光图自己享受了。
“什么那画?”韩珊珊看看情绪变得激昂的我,又看看身后的齐眠,二丈摸不着头脑。
齐眠沉默不语。
这样的事实实在让人接受不了。我捂住双眼,轻笑两声,当真是倒霉透了。
小说话本里,主角回到过去都是一展宏图的好命,偏偏自己一来就喜提车祸,彻底忘记了自己是谁,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奢靡时光。
见我这般出人意料的古怪反应,三人当即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是郑轩逸率先站了出来,凉凉道:“喂,我现在比个数字,你能说出来不?”他还是倾向于人已经傻了。
我不理睬他,对韩珊珊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三点多吧。”韩珊珊看了眼时间,把我的包包递给了我,又道:“你饿了吗?”
“有点。”我看眼窗外的天色,心里焦急离开这里,语气禁不住带了点催促的意味:“我们要回去了吗?”
我感觉现在脑子一团面糊,之所以没有向众人说出我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是因为我自己也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单独一个人回去缓缓。
“你留下再待一天,不用着急出院,到时看看医生是怎么说的。”其实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韩珊珊不太放心,干脆隐瞒了医生的话,自作主张:“我和郑轩逸现在去给你买饭,你先好好休息一会,晚点就能吃了。”
我:“好。”
正好也留给我独处的时间好好捋捋,想想下一步的打算。
韩珊珊:“嗯,乖。”
“那我们走吧,让韵卿好好休息一下。”韩珊珊招呼了另外的两人跟她出去。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我又是一呆。
第一个叫我韵卿的人的周景,我确信在这里我没有认识的人,周景是怎么查出来我叫许韵卿的?
我目送着韩珊珊他们离开的背影,知道或许他们也一无所知,谁也不能替我解答心中的困惑。
病房又陷入一场窒息的沉默中。
我缓缓地靠在床头,神情疲惫,完全迷失了方向。
一刻钟后。
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随后,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传入了房间里。这阵脚步声仿佛有着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这个原本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房间里,这阵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我皱起了眉头。
韩珊珊他们去买饭了,这个时间除了医生的日常巡视,还会是谁来?
有道隐晦的视线正饶有兴趣地投上我面上,久久没有移开。我颇为不快地睁眼,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一愣:“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齐眠背着手,笑嘻嘻道。
我坐直了身子,提防地打量他:“我记得你不是跟珊珊姐他们出去了么,你特意等到没人的时候过来,是想干什么?”
齐眠笑容一收,面目严肃:“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受故人委托,给你带点东西。不过这东西现在还在馆里展出,现在不方便拿给你。”
“你写下你的地址,我到时快递寄给你。”说完,他取出口袋里的纸笔给我。
我没接,有些茫然与戒备:“什么意思,说清楚,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等着,我先给你看一下图片。”齐眠也是事事有回应,直接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了一张照片给我看,“你瞧瞧,就是这幅画。”
画?
我将信将疑地把目光落在了屏幕上,只见手机赫然放大的照片,就是早上我看到的那幅画!
我狐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