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霸山眼神一凛,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怎么回事?”
“咱们先前囤放的兵器,全都被人给损坏了,弓箭断了弦,箭矢也都被人折断,就连长枪,也都被人锯掉了枪头,只剩下把手了……”
那报信的土匪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小了下去,干脆缩着头,满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刘霸山听闻后,眼睛一眨,很快就想到了先前月离和柳蔓两人互相指摘的事。
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看了看还在烧着的山寨大门,朝着身后问道:
“不是让李三准备沙土来灭火吗?人呢?”
眼前最要紧的是要守住山寨的大门,这里易守难攻,只要守住大门,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攻不上来,自己先要解决武器的事,不然,让兄弟们徒手跟人家去肉搏吗?
“大哥,我去看看。”其中一个手下就要前往。却被刘霸山阻止道。
“不必,张四你留在此处,务必守好了大门,我亲自前去。”
刘霸山说完,就动身前往武器库,走到一半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身后的随从:
“沈军师呢?他人在哪儿?”
那随从想了想,答道:“早上的时候看到他带着昨日刚得的美人去了后山,说是要去找一味什么草药。”
后山,正是李奎他们运送宝藏要经过的地方。
刘霸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危险的一眯:“坏了,所有人,随我去后山。”
等刘霸山率领一众部下赶到后山的时候,原本装了十几辆马车的运送队伍早已不见了身影,现场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
“二当家,快醒醒!”
有属下发现了重伤的李奎,靠在一棵大树下奄奄一息。慌忙用手指去探他鼻息。
刘霸山循声赶来,正好瞧见李奎吊着最后一口气,醒了过来。
“大……大哥……”
“好兄弟,你先挺住,我这就找人来救你。”刘霸山罕见的流露出隐忍和悲伤。
李奎是当初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亦是他最信任的人,这么多年来,也都是李奎一直默默的在背后支持着自己,才得以走到现在。
如今看到李奎这副模样,说不动容是假的。
“大哥……来不及了,他们……。”
李奎说到这儿,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胸口。
他费力的抬起手,朝着左边的方向指了指:“十……十七夫人,还……还有军……军……”
李奎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几个字之后,便脑袋一歪,彻底断了气。
“二当家!二当家!”随即传来几个手下撕心裂肺的呼喊。
然逝者已矣,李奎再也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时间紧迫,根本不允许众人悲伤太久,刘霸山强忍住心头的悲愤,再抬头时,一双眸子如财狼般凶狠,眼底都是腥红的血丝。
李奎最后没说完的那几个字,他听出来了。
他想说的是,十七夫人,还有军师。
两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而且蓄谋已久。
‘咔嚓’一声,刘霸山猛的一拳,直接咂到一颗盆口粗的树干上,大树随之剧烈的颤动了几下,一片片落叶随之飘落下来,伴随着刘霸山咬牙切齿的声音。
“传令下去,务必找到他们,我要亲自割下他们的头颅,给李奎报仇!”
——
“阿嚏!”
与此同时,后山深处,正在行走的月离冷不丁的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随即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
“你还好吧?”一旁的沈行则见她有些异样,不由地上前关心道。
“没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月离抱了抱胳膊,看着众人将装有宝石的箱子悉数放进一个山洞里,并在周围布置好藤蔓和陷阱。
这时,领头之人前来禀告:“月离姑娘,东西都已经放好了,你和沈公子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们几个去引开后面的追兵,晚点等战事结束你们再出来。”
“好,辛苦大家了!”
和押送队伍分别之后,在场就只剩下月离,沈行则,还有他的小厮福安了。
“我们走吧!”
按照福安事先查探好的线路,有一条小道刚好可以下山,只要下了山,他们几人也就算是安全了。
只是,月离并不打算现在就离开,她站在原地,并没有跟着沈行则抬脚。
沈行则走了两步,似有所感的回头,目光幽深了几分。“月离姑娘,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月离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怕是不好牵连沈公子,不如我们就此分开,对你我都好。”
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逃跑机会,月离不想错过。
否则,等他随魏玉寒回府,便又成了他后院的一个妾室,除了盼望夫君的恩宠,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想做那困在铁笼里的金丝雀。
所以这一次,她想博一博。
沈行则目光沉了沉,他虽然不知道月离究竟要做什么,但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山寨里,他着实不放心。
“我们好歹也相识了数日,你若信得过我,不如带着我和福安一起,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月离本能的摇头拒绝。
自从知道沈行则极可能跟她有血缘关系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十分微妙,并不想将他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
“月离十分感谢沈公子的一片好意,只是此乃我个人私事,具体不便相告,若是有缘,相信日后自会再相见。”
“月离就此别过,愿公子此去一路顺风,早日得想所成!”
说完,不等沈行则回应,便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很快消失不见。
一旁的福安瞧见自家公子一直盯着月离消失的方向,不由得上前问道:
“公子,咱们要偷偷跟过去吗?”
沈行则垂下眼睑,神色有几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