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弄云看了看月离手上那质地上乘的手镯,问道:
“姑娘,那柳氏怎会这般好心,送你这么昂贵的镯子?”
月离抬头,望着远处天边的云卷云舒,幽幽的说道:
“她这不过是想要将我培养成沈鸢的劲敌罢了,然后再渔翁得利。”
弄云经过月离的提醒之后也想明白,原来柳氏真正的意图,是想要世子的后院斗起来,这样魏玉泽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去争夺世子之位。
一想到此,弄云的一张小脸气愤不已,“那姑娘,咱们要按照她说的做吗?将世子的事情给她通风报信?”
月离收回目光,道:“事有侧重,既然她想知道,那就捡一些不重要的先汇报吧。”
弄云:“姑娘英明!”
——
再说魏玉寒这边,一直在外面一整天,直到晚间的时候才回府。
在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下衙回来的魏承德。突然被他唤住。
“等等。”
魏玉寒回头,朝着他拱了拱手,问道:“父亲大人可有事?”
魏承德看了眼周围,确定下人都离的比较远之后,才板起一张脸道:
“我知道你喜欢月苑的那位,可当初我和你祖母都同意了让你纳了她,给个名分,可你却站出来阻止,非要给她按个什么侯府表小姐的身份。现在呢,你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些什么?”
魏玉寒眉头皱了皱,问:“父亲此话何意?”
魏承德严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宿在那月苑,你难道不知道克制一下,要是让下人们都察觉了,又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我侯府的脸面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也是昨天刚好听见两个婢女在议论此事,为了掩盖名声,他已经吩咐人将两个嚼舌根的侍女发卖了。
可这件事有一就会有二,若魏玉寒不加以收敛,早晚会弄的人尽皆知,甚至传到沈家那丫头耳朵里。
“我实在搞不懂,明明以她的身份,先做个通房也是可以的,可你为何却要舍近求远,到头来却毁了自己的名声。”魏承德很是不解。
魏玉寒眼底浸着凉意,心道:是啊,当初自己怎么就偏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还答应她这么荒唐的要求呢?
自己一心筹谋着要迎娶她做正妻,可她倒好,从一开始,就拿话来哄骗他。
真是好得很!
想到什么,魏玉寒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癫狂,回答道:“父亲教训的是,这件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魏承德听他承认错误,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正准备讲话,却突然听到了一番令他狂怒的话来。
只因魏玉寒紧接着又道:“孩儿会尽快解除和沈国公府的亲事,迎娶黎月过门。如此一来,便再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父亲大可放心。”
魏承德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忙再次确认道:
“逆子!你说什么?”
退亲?和国公府?
他是疯了还是被人给下降了,怎会有如此离谱的想法。
“孩儿会尽快解除和沈国公府的婚约,迎娶黎月过门,成为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
随着魏玉寒一字一句的话落,魏承德一时间只觉得脑袋里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逆子!你……你是疯魔了不成?你竟敢要和国公府退婚,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魏承德此刻的震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若不是自己打不过,真想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这逆子身上。
真是气煞他了!
“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定不会同意你取消这门婚事。”
魏玉寒表情未变,他知道魏承德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等到他情绪平复一些之后,遂道:“我已经命人暗中查清,那沈鸢曾暗中勾结生无门杀手,残害无辜之人,如此恶毒之人,怎能为侯府宗妇?”
魏承德听闻后,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紧皱起,“那丫头,看起来分明就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听闻素日里也都只是和一帮京中的贵女们来往,又能和谁人结下这么大的仇怨,到了取人性命的地步,会不会弄错了?”
魏玉寒反问:“父亲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魏承德:“……”
那倒不至于,他的这个长子,别的不说,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起来都破获不了的大案,在他手里不到十日就侦破了,能力自是没的说。
只是他想不通,一个闺阁女子,何以会与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突然,他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定眼瞧了瞧魏玉寒。
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魏承德伸出手,指着月苑那边的方向,问道:“你说的那个无辜之人,不会指的就是月苑那位吧?”
魏玉寒没讲话。
魏承德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他在这分析了半天,竟是这逆子在护短。
又是为了那个黎月!
这一刻,魏承德眼里有了一抹杀机。
他眯着眼,质问道:“那黎月究竟有哪里好,竟值得你这般不管不顾,甚至不惜得罪沈国公?”
魏玉寒听闻,情绪没什么起伏,只盯着魏承德,淡淡的道了句:
“我这也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而已,父亲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在我母亲尸骨未寒之际,力排众议,也要迎娶那柳氏做继室?让她的儿子做嫡子?”
“铛”的一声!魏承德整个人如同被一把巨锤给敲住,整个人定在了那里。心脏也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冰块给罩住。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为着这件事,父子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直到了今日。
他不禁苦笑了一声,大概,这都是上天给自己的报应吧。
魏玉寒走后,他独自一人在庭院中站了很久,脑海里也不禁回想起了那张陪她度过十几载光阴的美丽面庞。呢喃道:
“琳琅(魏玉寒生母),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可即便如此,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