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留下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昂着头离开了。
月离却在路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姑娘不必担心,就算她做了成王侧妃也不打紧,据奴婢所知,成王府除了王妃外,还有一个颇为得宠的孙侧妃,沈小姐初入王府,想要站稳脚跟,怕是还得要费一番心思。”
一旁的弄云见月离似乎有心事,忙上前安慰。
可月离却不这么认为。
“你不觉得,她方才言语似乎十分笃定。”
就像是手里握着什么把柄。月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依照沈鸢记仇的性子,上次暗香楼,还有宫里的探春宴都没能设计到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她却突然和成王搅合在了一起,且还敢当面对她放出这般‘豪言壮语’,必定是有所倚仗。
沈鸢的倚仗是什么?
眼下来看,自然不可能会是国公府。
那么就只剩下……成王府!
没错。
可堂堂成王,皇亲国戚,又为何会破例迎娶她,甚至还甘愿成为沈鸢的倚仗?
除非……
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有一道白光在月离的脑海里闪过。她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沈鸢已经和成王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一想到这个可能,月离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忙吩咐弄云,现在就回侯府。
她要找魏玉寒要人,去核实一件事。
很快,月离将回到了侯府,亲自写下了一封信,交给魏玉寒,让他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送到羊城交给她爹赵守平。
信中简要的写了在京中开设药铺一事,还有赵荷花如今也跟在自己身边,让她爹不要担心,并且还附上了五十两银子,嘱咐赵守平藏好,每次拿一点出来给继母花。
继母看在银子的份上,便不会对赵守平太过分。
还有就是,此番去羊城,主要了解看最近京中是否有人在调查自己的身份。
如果有,看能否打探到这些人的身份。
魏玉寒鲜少见到月离这般严肃的态度,追问之下,月离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魏玉寒。
“我只是怀疑,沈鸢可能和成王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且我预感,这一定跟我有关。”
她眉眼间笼罩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魏玉寒见状,很快联想到月离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碰巧被沈鸢所知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旦沈鸢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成王,那处理起来确实会比较麻烦。
她定定地看着月离,问道:“阿离可是有事还瞒着我?”
月离抬头,目光恰好撞进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正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月离顿时喉咙一紧,想说‘没有’的话就那样卡在了嗓子里。
她有种直觉,若真的这么说了,估计会是一场难以收场的火葬场。
她思考了片刻,再抬头时,眼底已经多了一抹坚定。
她问:“如果我说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你会介意吗?”
魏玉寒挑眉,没说会,也没说不会。
“那得看是什么事。”
月离:……
她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交底了。
之后,又听见他突然来了句:“你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月离猛的愣住,嗔了他一眼,有些无语的道:“你每天都派了两个暗卫跟着我,我在外头有没有人,世子难道不知?”
自打上次月离在暗香楼出了事,魏玉寒就安排了两个暗卫,日夜轮班保护月离。
“那你是打算悔婚,不想嫁给我?”
月离摇头。
“那就行了,既然都不是,那就没有什么是本世子不能接受的,说吧。我听着!”
他边说,还边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一派的云淡风轻。
月离有些紧张和严肃的情绪,也仿佛受他影响,化解了一些。
遂坦言道:“其实,上次我跟你坦白我身世的事,并不全面。”
“我可能……大约……或许……真的是国公府的女儿,阴差阳错流落到了羊城,被我爹收养。”
月离说完,抬眼打量魏玉寒,发现对方仍旧品着茶,一副没有半点意外的模样。
月离不禁有些疑惑。
他的反应,似乎也太冷静了点,就像是早就知道如此。
“世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魏玉寒打断道:“所以,你想说的是,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府千金,沈行则的同胞妹妹,亦是与我定下婚约的人,对吗?”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寻常的聊天提问,也不知他信没信。
月离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点头承认。
反正该说的她说了,至于他信不信,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
这时,却见他突然起身,绕过桌子朝着月离走来,伸手抵在月离胸口上方,缓缓道:
“你上次说这胎记特殊,与你的身世有关,是因为你看到了沈行则身上有着和你一样的胎记,所以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么?”
月离点了点头,道:“没错,当初我……”
说到一半,月离突然顿住。
不对!
“你……你都知道了?”
天,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难道说他一直知道自己在瞒着他?
或者说一直在等着自己主动朝他坦白?
月离震惊了,脑袋都有了片刻的空白。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魏玉寒,同时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手脚皆凉。
却见他脸上突然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来,答道:“在你跟我坦白身份后的没几日,我便让人留意京中世家子弟,结果在一次泡温泉的时候,刚巧看到了沈行则的胸口,有着跟你一样的胎记。”
他自是不会告诉月离,其实是自己怀疑她,然后特意找上官宁去调查的。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