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绣瑾的院子里也一片喜气洋洋,她又在恭贺声里笑闹了一阵,赏钱又是发了一通,这才出了自己的院子透气。从院子后门行至府外的那条长街,在街头的那棵海棠树下,见到了她的同盟。
厉明昕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长衫,树下长身而立,面容温和淡然,如天空闲适飘荡的云朵。他好像知道唐绣瑾会出来,早早的等在这里。
见唐绣瑾朝他款款走来,还没等唐绣瑾给他行礼问安,厉明昕就朝唐绣瑾拱拱手,说道:“恭喜敏仪县主!”
唐绣瑾“扑哧”一声笑了,眉眼弯弯,语气上扬,说道:“太子殿下这是也想要些赏钱?”
厉明昕听到这话也笑了,眼神宠溺的看着唐绣瑾,“原来你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唐绣瑾被厉明昕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敢与之对视,慌忙将视线移开,看向路旁那一排排苍翠的树木。
从太子带她入兵营起,她就已经感受到太子对她的不同,毕竟,对方对她的信任,超越了同盟之间的关系。可是,她只能将太子视为同盟,却无法回应厉明昕的感情。
自重生以来,她的身上的压着的东西太多,每天都在思索如何给前世的自己报仇,那唐府覆灭之痛,珏儿不认之痛,她时刻都无法忘记,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应太子殿下的感情。
而且前世,她与睿王之间的爱情,开始得那么美好,最终却是以她那么凄惨而落幕。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唐绣瑾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有期待了。
此生,她不过是想护住唐府,然后听从父母之命,嫁一个平常的男子。若是对方对她好,她也会做到与对方相敬如宾。若是对方品行不善,那她也会使用手段保护
自己及儿女。反正,她是不会容许自己再落入上辈子那样的境地。
厉明昕不知唐绣瑾心里所想,他能猜到此刻唐府里的热闹,也能猜到唐绣瑾会出府走走,他便等在这棵树下。他来此一是为了给她道册封县主之喜,二是想与她分享自己得父皇重视这件事。
“父皇将这次中蛊之事交给我暗中查处了,到时我可能需要你帮忙。”厉明昕语气淡然的说出了他来这里的第二件事,其实他内心是极度欢喜的。
唐绣瑾立刻就懂元嘉帝将这事交给厉明昕的意义,元嘉帝这是想让厉明昕慢慢接触朝政了。作为同盟,唐绣瑾由衷为厉明昕感到高兴。
“恭喜太子殿下!”唐绣瑾也开始道喜,同时她又说道:“殿下那里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和我开口。”
厉明昕好像早料到唐绣瑾会这么说:“放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
这下轮到唐绣瑾无话可说了,她笑道:“殿下真不客气。对了,陛下经过这次的事,应该会提前回北都,我们制药的事,这里还继续吗?”
厉明昕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听父皇的意思也是如此,大概等他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启程回北都了,我们到时也是一同回去。不过这边制药的事情不需要停下来,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庄子上的人应该将制药工艺都掌握了,到时我只需派人将这边打理起来,将药售卖出去就行了。这边制出的成药主要在江南这一片地方售卖,回到北都,我们可以再建一个大型作坊,那里制出来的药,主要在北方售卖。”
唐绣瑾听了厉明昕的安排,内心挺赞同的。毕竟,如果在北都制出的药运到南方来售卖,那中间的成本
,风险将要大上许多。同样,这里制出的药,运到北都去卖,也不合算。还是像厉明昕提议的那样,两个地方都制药,然后在两个地方同时出售,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将来,他们的摊子铺大了,她可以研制出更多的成药,而且也可以继续与厉明昕合作,将制药作坊开到蜀地、岭南等地方去。
唐绣瑾觉得和厉明昕这一番聊天,让自己的心胸变得宽广了许多,她不再将制药作坊只限于江南这一片区域,心里已经在开始描绘制药作坊未来的蓝图。
“对了,你说你能发现父皇的身体有古怪,是因为父皇当时的情形与你母亲的情形有些相似?”厉明昕又询问起唐绣瑾关于蛊的事,他现在领命暗查。可他父皇身体里的蛊是十多年前就种下的,十多年前的事,要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听唐绣瑾说她的母亲也中过类似的蛊,厉明昕想听一听唐绣瑾说些具体的情况,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母亲身体不好。我以前从一本杂书上看到了一段关于蛊的描述,后面我发现我母亲的身体状况和书上描述的中蛊的情况很相似,但是我不确定,便请师傅给我母亲来把脉,师傅确认我母亲体内有蛊,不过是一条对身体无害的蛊。”唐绣瑾开始慢慢给厉明昕描述杨氏当时中蛊的情形,她尽量说得细一些,希望能给厉明昕带来一些查案的突破口。
“既然是无害的,那你母亲的身体怎么会虚弱下来呢?”厉明昕听得很认真,心中有疑问,就问了出来。
“我师父给我母亲诊脉后,说我母亲的体内曾经被人下过一只蛊,那只蛊是对人体有害的,不过后来被其他
人又种了一只蛊进去,这条蛊原本是无害的,还将那个害人的蛊吃了。可惜养后面这只蛊的人大概是不在人世了,所以这只蛊也脱离了控制。这才导致这只蛊对人体也造成了影响,让我母亲身体虚弱起来。”唐绣瑾解释得很清楚。
她接着又将自己和师父当时的推测说了出来,“这里还要和你说另一件事,我表姐杨菱珊你是见过的,她的性子不好,可是她的母亲却是善良的女人,她是当时苗人一族的圣女,会养蛊的。我和我师父都猜测我母亲身体里后来这只无害的蛊是我舅母种进去的。我舅母后来和我舅舅一起双双殒命,这才导致我母亲身体里的蛊脱离控制。”
“那你觉得第一个在你母亲身体里种下害人蛊的人,会不会和在我父皇身体里种蛊的人是同一个?”厉明昕现在和唐绣瑾开始讨论。由于不是在公堂上,怎么推测都行,不需要讲究证据之类的东西。虽然唐绣瑾的母亲杨氏,和他的父皇,这两人的身份相差有些大,不过两人中蛊的时间相差不远。
还有,十多年前,前丞相府杨府还存在,杨氏做为相府的千金,身份也是不低的。那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