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意味深明笑道:“王爷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叫她知道了必然高兴死了,王爷不用跟我客气,如若不嫌弃的话,我就做了这个媒人。”
厉韬额头挂着黑线,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让他一个睿王爷去娶一个丫鬟?就算是娶妾也不会轮到一个丫鬟。
究竟还是在嘲讽他罢了。
厉韬道:“本王说了是在查案子。”
言夫人“啊呀”叫了一声,挥着手帕拍了一下另一只手,“瞧我这记性,一高兴竟然忘了王爷的来意!”
厉韬扫视了一圈,不想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对言夫人道:“言夫人好自为之。”
他干脆翻脸,是敌是友厉韬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将俊脸上的神情隐藏下去,最后甩袖离去。
这言夫人只怕是把他当傻子哄了,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用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侮辱了他的智商。他要真信了,才是枉活二十年。
厉韬一走,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李香云胡乱擦干净脸上残余的眼泪,露出戏谑笑容。
“咋们个拖了那么多时间,就算睿王知道唐秀瑾往哪走,也追不上了……哈哈哈哈……”
言夫人抿唇笑看着她,思绪万千。
厉韬又回到了岔路口,自始至终都黑着脸,他的手下们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有个胆儿大的问道:“王爷,还追吗?”
厉韬冷冷看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低头、噤声。
厉韬喜欢讲逆向思维,都耗了这么长时间,就算追不上,也可以顺路。
“追。”厉韬不怒反笑,“当然追!”
随即迎来的又是一片烟尘,声音之大,惊起四面八方的鸟群。
而此时,唐秀瑾默默将编制好的草绳拦在路中央。如果不出她所料,再过个不久,厉韬就会带着人马追过来,她
还布置了不少陷阱恭候他们大驾呢。
厉韬马不停蹄,确实是有些累了,他叫手下休息一下,哪只一名手下马才一靠在树边,一道网从天而降网住他。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都被束缚住,厉韬身手敏捷没有被网住,终于他们好不容易拔剑挣脱出来,接着脚下一滑就栽倒在地。
厉韬有些怀疑,这些接受过训练的手下是不是被调包了。
“别休息了,继续追。”厉韬铁青着脸,翻身上马,华袍不带一点污尘,正如他白净的脸庞。
几个手下拍了拍身上的泥泞,上马,他们有一种连马都嫌弃自己的感觉。
厉韬带人追了才没多久,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他身下的马被绊倒,厉韬飞身跳下马背,回头一看自己的几个手下全都无一幸免。
他发誓……回去一定要重新训练一下,并且是那种魔鬼式的训练。
被坑了这么多次,厉韬的决心有些动摇,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陷阱等着他,虽然他一次次都化险为夷了。
这个唐秀瑾,真的是有点意思。经过一座村庄,厉韬派了几个人去问。
一群人闯进小村庄,家家户户关门的关门,藏人的藏人。
村民对这阵仗是最为忌讳的,以往一群人闯进村子的屠杀事件不是没有,而是铁板钉钉的。
几个手下随手抓了个村民过来,“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十几岁,美貌不凡的丫头?”
村民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害怕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全家还等着我养家糊口呢,我不能死啊!”
“我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便是,没有要杀你。”手下拔剑露出冷茫,那干净的银剑不知被多少鲜血洗刷过,竟透着一抹血光。
村民看他拔剑更是吓到了,努力让自己的身
体不害怕,咽了一口唾沫,道:“我说,我说。”
听见他说,他这才收回剑芒。
“方才有一名美貌的姑娘,相貌不像俗人所以全村人都传遍了。”
“说重点。”
厉韬抚摸着华袍上的金丝纹路,看着袍子的余光同时也看着村民。
村民的心肝凉凉的,额头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她往那边去了。”
他指向一条路,那里是通往京城的最远的一条路,而且极少有人去那里,因为那儿是土匪窝。
想到这里,厉韬脑海浮现唐秀瑾姣好的面容,心下有些担心。
他猛的暗自摇头,他担心她?怕不是吃错药了。
“囡囡!”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挣脱开一位妇人的手臂,朝他奔来,小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爹爹向一个人下跪,这次下跪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跪下!”
男人重重地摇着头,用力拍打着小女孩的屁股,让她也跪下。
“疼!”小女孩呻吟,接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厉韬的跟前,恶狠狠道:“你是谁!你这个坏蛋,竟敢欺负我爹爹,你等着,等我长大了定然打的你屁股尿流!”
小女孩身着粗布灰衣,脸上沾了些许的灰尘,应该是玩耍的时候弄脏的,这点就可以看出来是个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厉韬的手下笑点低的忍不住大笑出声,有些则是捂嘴转身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们还真难以想象王爷屁股尿流的模样。
厉韬俯下身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声音也放软的几分:“小姑娘家喊什么打打杀杀的,带着你爹爹回家,哥哥就是个问路的。乖。”
如果可以,厉韬也想抛去身份,生做山村儿女,皇室之中
的尔虞我诈真的令人厌倦。
像她这样无忧无虑,欢欢喜喜,略愁吃穿,小日子过得别有一番滋味,何尝不是他们所向往的呢?奈何他的身份不得不让他滋生这种念头。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许是厉韬的气场将她吓到了。
他就真的这么可怕吗?厉韬不禁自问。
“不是说好要长大打的我怎么样怎么样么?怎么现在就哭鼻子了。”厉韬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