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昕正打算勇敢的站出去的时候,唐绣瑾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唐绣瑾的那只手柔软湿润,因为刚才的大火而香汗淋漓,但是却带着活人的温度,她只这么轻轻一拉,厉明昕就不想死了。
“你打算做什么?”唐绣瑾凝视着厉明昕的眼睛,轻声问道。
厉明昕强迫写自己从心猿意马中清醒过来,暗骂自己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在胡思乱想,但是当他清醒以后,却又打心底里涌上来一股荒唐与无奈。
唐绣瑾终于肯搭理他了,但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厉明昕忽然伸出手,拥住了唐绣瑾。
“我连累姑娘良多,这次便用我自己的生命换姑娘一线生机吧。”感受到唐绣瑾在自己怀中的抗拒,他却不由分说的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抱歉,再让我抱一次。”
唐绣瑾倒是没有说些什么,旁边的容九差点炸了锅。她险些在地窖里面跳起来,瞪圆了杏眼,就想要上前来把两个人分开。
李香云眼疾手快,把她按了下来。
唐绣瑾在厉明昕怀中哭笑不得,她一开始颇为羞恼,想要推开厉明昕,却发现他的怀抱越来越紧了,而且他的手臂还在轻轻颤抖。
“你放开我。”这句话刚出口的时候还带着十分的不情愿,然而厉明昕的怀抱就像一个暖炉一般,融化了唐绣瑾心中的坚冰,让她连抗拒的话都说得越来越小声。
外面犬吠的声音已经近了,厉明昕忽然低下头,在唐绣瑾的头顶上落下一吻。
他的动作轻轻的,像是一只飞蛾,在灯罩上歇了脚。
随后,这只飞蛾就要赴身火海了。
唐绣瑾被他那一吻弄得心乱如麻,情急之中,只能扯住他的袖
子,语数急促地说:“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我有办法。”
说完唐绣瑾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瓷瓶,她把瓷瓶上面密封用的木塞打开,从里面倾倒出了一些香料,涂抹在地窖口的石板上。
顿时,一股浓郁的芳香在地窖中漫开,这股味道提神醒脑,地窖中的人都为之精神一振,情绪大好。
他们看不到的是,地窖之中闻起来非常浓郁的芬芳,传到地面上时就已经被废墟刚刚烧过的木料味、以及无处不在的狂风冲淡的一点都不剩了,只有那宽胸窄腹的细犬对着空气嗅了嗅,然后汪汪叫了两声,去了别的地方。
对李家庄的搜寻终于完成了,厉韬的手下在这里找到了一共一百二十六具尸体,其中很多具尸体都是穿着护甲的,这些人都是厉明昕的亲卫,然而护甲防得了刀枪,却防不了烈火,再怎么武艺高强的亲卫也躲不过这场人祸。
细犬还从在另外几户富裕的人家的地窖之中搜出了一些躲藏起来的村民,这些人不像唐绣瑾一样好运,他们根本就没有躲过猎鹰犬灵敏的嗅觉,很快就被抓了出来。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厉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下了封口的令,于是这些好不容易才从火海之中逃脱升天的村民们也被灭了口。
等这些事情做完以后,厉韬总算见到了一具让他满意的尸体。
那是一个成年男子被烧得不成人样的尸骸,让人满意的是,尸骸上面还挂了一块晶莹温润的玉佩,那明显不是一个山村里的人家该拥有的东西。
“这么好的玉牌,还是拿给皇叔替你收着吧,这样若是皇兄问起来,我还能帮你立一个衣冠冢。”厉韬满意的笑了
起来,然后一把抽走了那块玉佩,命令手下人把这具尸骨拖去埋了。
也就是这副尸骨有这样的待遇了,厉韬美其名曰,是要顾念叔侄之情,还帮他找了一块坟地,其他那些无辜村民的尸骨竟是无人料理,曝尸荒野。
厉韬一行人完成了任务,浩浩荡荡地走小路回了京城。
他这一路可谓是招摇过市,半点也没有顾念别人是什么想法,很多时候都是擦着人家的铺子回去的。
等他走以后,只剩下一地狼藉,被他的亲兵掀翻了铺子的生意人无奈的摇摇头,却只能自己把小摊重新支起来,一边支一边暗骂睿王的霸道。
厉韬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趾高气扬地回了家。
当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他看什么都会顺眼许多,厉韬一回家,就看见了之前频繁的惹他发脾气的杨菱珊迎了上来。
杨菱珊自从来了他家,就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现在也是如此,她笑盈盈地过来:“王爷,臣妾为您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可否请王爷赏脸与臣妾一同用饭呢?”
厉韬现在心情大好,完全忘记了在自己出门的时候还对着杨菱珊拳打脚踢,在他眼里,这些女人就应该如此没有脾气一般的服侍他。
杨菱珊一直迎着厉韬来到了饭桌之上,这顿饭果然不同凡响,都是十分精美的菜肴,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厉韬吃饭的方式和皇帝差不多,满座的菜,他每样尝一口就不会再碰了,这是为了防止手下的人揣摩他们的喜好。
然而在厉韬每样都尝了一口以后,杨菱珊忽然给他舀了一碗鸡汤,并且柔声说:“这碗汤是臣妾亲手为王爷熬的,王爷,您尝一下,
看看咸淡是否可口。”
在这个年代,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都是不会下厨的,即便是宫里的娘娘、妃子们,也从来没有为了争夺皇帝的心,亲自下厨的道理,在她们看来,这是十分跌份的行为。
可是今天的杨菱珊,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亲自下厨,虽然她笑得有些谄媚,可是一个女人这样对待自己,还是让厉韬颇为受用。
他非常给面子地接过那碗鸡汤,一饮而尽。
两人本来就有私情,吃过饭以后靠在一起聊了两句,便又有聊到床上去的趋势了。然而就在事情即将开始的时候,这时候手下又有几名亲卫非常不长眼的闯了进来。
“王爷,陛下唤您过去一趟。”
如果放在平时,这么关键的时刻被打断,厉韬肯定是要发脾气的,然而现在他却只得又把打开的衣衫再扣上,皇帝叫他过去,这可不是随便就能敷衍的事了。
可是杨菱珊却不干了。
她用她那双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