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园之中,一片荒芜。
唯有墨远所在的小院儿里,隐隐有灯光透散。
被萧玄宸折腾了很久的苏伶婉,如今体力不支,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厉害!
轻蹙着眉头,于小院儿门外停下脚步,她视线向里,却是轻声问着身后的容情:“容情,你心里,对本宫有怨,是吗?”
闻她此言,刚刚停下脚步的容情,不禁黛眉一紧!
雨声,在耳边肆虐。
她静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幽幽出声:“追求幸福,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但是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对皇上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听到容情的话,苏伶婉不禁涩然一笑!
“好一个太不公平!”
身形微转,雨伞轻旋之际,雨水顺势在空中勾勒出数道优美的弧度,她明眸皓齿,红唇轻扬着问道:“容情,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本宫从不曾对待过皇上,你和皇上现在的所作所为,对本宫来说,可否公平?”
“属下……”
听闻苏伶婉所问,容情微张了张嘴,片刻之后,却是低垂了眼帘:“属下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许你的眼睛所见为假呢?”
轻轻的,挑起了黛眉,苏伶婉对容情清冷一笑,而后再次转身,带着容情,一路向里!
直到,她们两人进了小院儿,行至堂厅门口,方才抬眸四望!
彼时,堂厅之内,一灯如豆。
墨远似是刚用过晚膳,桌上的碗筷,尚不曾有人收走!
内室之中,链铐叮铛作响,似是察觉到有人过来了,他快行两步,来到了堂厅,然后蹙起眉头,抬眸向外望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堂厅门外,隐于黑暗之中的苏伶婉。
他已经很多天不曾见过苏伶婉了。
此刻乍见她忽然出现在门外,他不禁双眸一亮:“素素?”
“是我!”
苏伶婉听到墨远那句熟悉的呼唤,不禁微弯了嘴角:“师傅,我来看你了!”
墨远这人,虽然一开始对苏伶婉冷淡了些,但自从真心收她为徒之后,他便将苏伶婉当作亲生女儿来看了!
眼下,见苏伶婉冒雨过来,他顿时大喜,连忙招呼着她:“外面雨大,你赶紧进来!”
“唉!”
苏伶婉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在进门之前,对手里的油纸伞,塞到了容情手里,朝着容情摆了摆手,示意容情在门外候着。
容情见状,只得如以往那般,低眉敛目的,候在了门外。
苏伶婉进入堂厅的时候,墨远也回了堂厅。
不过,就在他准备落座之时,却一
眼瞥见了苏伶婉身上的凤衣!
见状,他身形蓦地一滞,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凤衣,顾名思义,绣百鸟朝凤,乃是皇后之衣!
可是眼下,这凤衣却穿在他的徒儿身上……
“吓到师傅了?”
苏伶婉看着墨远一脸怔愣的样子,不禁展颜一笑,然后缓步上前,来到墨远身前,如往常一般,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身来。
“你……”
墨远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指着苏伶婉身上的凤衣,眉头皱的紧紧的,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还请师傅见谅,徒儿骗了师傅!”
苏伶婉见墨远如此,不由轻轻苦笑了下。
身子实在酸疼的厉害,她微敛了眸华,缓缓行至桌边落座,然后再次抬眸,迎上墨远依旧震惊的视线,温声说道:“我姓苏,闺名伶婉,并非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而是……他的皇后!”
听苏伶婉自报家门,墨远不禁瞳眸蓦地睁大了几分:“皇后娘娘?”
“是!”
苏伶婉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想过,这一次要跟墨远坦白自己的身份。
此刻,她自然而然的点头应了是。
不过,在语落之时,她便再次轻笑着说道:“当然,师傅还可以如以往那般,继续唤我素素!
”
“皇后娘娘……”
即便是苏伶婉笑着跟他说,他可以继续唤她素素!
但是墨远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苏伶婉的身份改变!
以前的素素,是她的徒弟。
他视她如女,他们可以和睦相处!
但是眼前的素素,却是皇后娘娘!
他一个被囚禁多年的罪人,如何有资格与她为师为父?
苏伶婉知道,让墨远立刻接受自己的身份,实在有些难度,不过她并不着急!
随手提了手边的茶壶,为墨远倒了盏茶,她抬起头来,迎着墨远那神色复杂的目光,再次笑着问道:“这阵子,我没有来荒园跟师傅学习易容术,师傅难道不好奇,我去哪里了?”
闻她此问,墨远不禁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见苏伶婉始终如以往那般,浅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心弦微微一松,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皇后娘娘去哪里了?”
“我本来打算,要去护国寺还愿的!”
苏伶婉轻笑之间,又为自己倒了盏茶,然后动作轻缓的端起,浅浅啜了一口,才苦笑着说道:“却不曾想,竟然有人,易容成皇上,将我骗出了护国寺,一路挟持我而去!”
“这……”
听
到苏伶婉的话,墨远眸光一闪,脸色瞬时变得十分难看。
凝着他瞬间便难看异常的脸上,苏伶婉的一颗心,也跟着渐渐沉下。
虽然,墨远在面对萧玄宸的时候,可以伪装的很好。
但是现在的他,一定是下意识的反应!
萧慕云那张人皮面具,确实是出自他手的!
看着这样的墨远,苏伶婉直觉自己的心里,似是吃了黄连一般,实在苦的厉害!
在快速的抿了两口清茶之后,她轻蹙着蛾眉,暗暗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凝着墨远的双眸,涩然无比道:“师傅,皇上以为,我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