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苏伶婉好像听到了萧玄宸的笑声。
那笑声,低沉而充满磁性,醇厚中,带着几分隐忍,于朦朦胧胧,让人觉得恍若梦中。
心道,自己当真是走火入魔了。
事到如今,竟然还能梦到萧玄宸。
她黛眉轻拧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思绪微转之间,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再想睡去,却已睡意全无。
微微忖度了片刻之后,她只得再次无奈一叹,然后从榻上起了身,赤足而行,朝着窗前走近。
暗夜之中,外面,又下起了雪。
她知道,眼下最好的选择,是乖乖钻回被窝里,暖暖和和的,继续去冬眠。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
能不能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在眉心轻动之间,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缓缓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原本紧闭的窗户。
外面的雪,落的正急。
随着苏伶婉推推窗的动作,冷风,夹带着冰凉的雪花,只顷刻之间,便已侵袭而至。
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的她,被冷风和雪如此一激,眸华微眯之间,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下。
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意这些。
因为,雪夜之中,尽是银白。
能见度,反倒高了不少。
在她睁眼之间,她一眼便
睇见,那雪花堆积的地面上,竟赫然留有一排脚印。
深宫寂寂,守备森严。
联想到早前自己迷糊之间,听到的笑声,苏伶婉神情莫名的,慢慢勾起了菱唇。
不是梦!
那个人,真的来过。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进她的寝殿。
他这个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只是可惜,她永远都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回头想想,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
想到自己当初那种豁出一切,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架势,苏伶婉不禁凉凉一笑,连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
其实,有的时候,猎物越是挣扎,便越会激起捕猎者的征服心。
与其那样,她宁可背道而驰。
昨夜,那个男人来了,她奋力反抗,他折腾的起劲!
今日,她顺从乖觉,他却连她的房门都没有进。
如此看来,她今日孤注一掷的路子,是对的。
接下来,长此以往,他也许慢慢对她,也就不感兴趣了。
不争不抢,安守一隅!
那,便是她想要的结果!
——
苏伶婉在窗前站了没多久,便重新关上了窗子,将风雪隔绝在外。
一切,归于宁静。
只闻落雪纷飞。
在距离寝殿窗户不
远处的拐角处,萧玄宸迎着风雪,静静的,凝望着那扇早已紧闭的窗,已经站了许久。
眼看着,他身上的大氅,已然被落了密密的雪,元宝生怕自家主子再冻出个好歹来,暗暗搓了搓自己的手,终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皇上,回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语落,站在他身前的萧玄宸,却似是充耳不闻,如同雕塑一般,始终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在苏伶婉下榻的时候,便已然察觉。
知她缓步来到窗前,他先一步躲到了暗处。
他想她。
自然,也想要见她。
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白日里,眼底一片冰冷的,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然后媚眼如丝的,让他快点宠幸她的那一幕幕,他便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所以,他脚底抹油,躲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要的,也不过是她的原谅!
可是她好像根本不想再给他机会了!
她在面对他时的冰冷和疏离,让他现在只要一想起,满心都是深深的无力感!
思来想去。
他觉得,如今他似乎只能寄希望于时光。
等那时光流转,慢慢冲淡过去的一切。
等她不再反感自己,然后……再慢慢向她走近!
在此之前,无论
他多想见她,那也得忍着。
不是有句话,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
大雪,一下便是整整一夜。
翌日一早,放眼窗外,早已是一片银白。
因昨夜吹了冷风,苏伶婉今日起的,一早起来,便喷嚏鼻涕一个劲儿,惊得真姑姑连忙去请了唐安过来为她诊脉。
在诊脉过后,知苏伶婉只是受了凉,并没有大碍,真姑姑这才算放下心来。
这厢,才刚送走了唐安。
寝殿外,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出自承恩侯府。
提起这承恩侯府,苏伶婉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当朝的太后娘娘——沈太后!
所以,她对承恩侯府,十分的不感冒。
因不想跟承恩侯府有任何瓜葛,她并没有亲自接见来人,只是打发真姑姑去见了来人。
须臾,真姑姑去而复返,躺在榻上的苏伶婉,不由轻蹙了黛眉,看着眼前的真姑姑:“承恩侯府的人,来我这景阳宫作甚?”
“是承恩侯夫人的派来的人!”
真姑姑回了苏伶婉的话,语气也跟着变的深远:“承恩侯夫人,知道皇后娘娘昨夜救了沈氏,让人给皇后娘娘带句话。”
“承恩侯夫人?”
苏伶婉想起承恩侯夫人,便忍不住想起苏家大小姐
以前跟萧慕云来往的那些信件,到底是如何流入宫中的。
黛眉轻挑之间,她红唇勾了勾唇,笑吟吟的看着真姑姑:“说说,她让人给我带了什么话?!”
“承恩侯夫人说……”